頭上梳了條馬尾,只用橡皮筋圈著,她拉開抽屜,拿了條紅緞帶,在馬尾項上結了個蝴蝶結。
她轉個身,很青春嬌俏。
有人敲房門。
她連忙跳回床上,順手拿本小說,一邊說:“門沒上鎖,進來吧!”
開門聲、關門聲,然後就沒有了聲響。
“進來啊!”她發現小說倒轉了。
她抬起頭,發覺陸文軒直直地站在她的面前。
她嚇得扔下小說跳下地。“你?你……你竟敢偷進我的房間來?”
“我敲過門,是你叫我進來的!”
“我以為是姊姊,誰知道是你?我會叫你進來?作夢!你膽子可不小,闖進來,嘿!”
“你只說門沒有上鎖,沒說誰可以進來、誰不可以進來!”
“誰都可以進來,就是你不能進來!”她一直往後退,越退越遠。“你馬上給我滾出去,否則我對你不客氣!”
“玉妮,有幾句話,我非要跟你說不可!”
“說你的大頭鬼,走!走!”她伸手拿了毛公仔,就向陸文軒擲去。“你不走?你不走我擲死你!”她隨手拿起紙巾盒、梳子、頭髮刷、畫報、水晶小擺設、電視搖控器、香水瓶、電動小狗,甚至無線電話也扔了過去。
這個電話一扔,陸文軒就慘叫一聲,用手掩住額角。
玉妮一切動作都停止了!她死死的盯住陸文軒,陸文軒手掌放下,玉妮馬上嚇得全身抽搐。“血!血!你頭破了!流血,你……你這笨蛋!為甚麼我扔東西你不避,死挺挺的站在那兒!你想死嗎?你真是想死嗎?”
她邊說邊去找了條毛巾,走到陸文軒前面。天!一額的血,她用腳尖站高,顫著雙手,好不容易為他把頭包住。
他一直望住玉妮、一直望住玉妮,嘴角露出微笑。
“你在流血呢!還笑!”
“只要你肯理我,血流光了也沒有甚麼大不了!”
“血流光了會死的!”
“為你死我也願意!”他握著她的手,把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臉上。
“你真肉麻!”
“談情說愛本來就很肉麻!”
她突然緊張的叫道:“不行,仍在滲血!”
“你去哪兒?”他把她另一隻手抓住。“不要不理我,不要離開我!”
“我去拿藥箱來給你止血……”
“不,不!你想避開我,走了就不再回來了!我說過,如果你不理我,我寧願讓血流光!”
“別痴了!看,血越滲越多,你不痛嗎?”玉妮倒替他心痛了,她就是受不了那些血。
“我痛,怎會不痛呢?但我不要你離開我!”
“傻蛋。你怎樣才肯放手讓我去拿藥箱?我看不得血的!”
“除非你保證,從今天之後,永遠、永遠都會和我在一起,不離棄我!”
“得了吧!”
“我不要偷偷摸摸,我要大家都知道,我們是男女朋友!”
“這時候還說條件?”
“你不答應,就讓血流到我的口裡。”
“跑出去告訴大家,我們在談戀愛?”
“不用宣佈,我們手牽手出去就行了!”
“你真討厭,好啦!我去拿藥箱,”
“你還沒有答應我,”他可憐兮兮的瞧著她。
“你要怎樣就怎樣吧!說夠了沒有?好好的給我坐在這椅子裡,我一會兒就回來!”
文軒在她兩面掌心都吻了下,開開心心的把玉妮放開。
“傻瓜!”玉妮跑著出去了。
文軒這才撫著額頭雪雪呼痛。
玉妮果然很快就回來了,手裡拿個藥箱,她拿張椅子坐在文軒身邊,把那條血巾解下來,她的手又開始抖了。
“別怕!”他安慰她:“皮外傷罷了!”
“誰知道呢!那無線電話又硬又重。”玉妮嘆口氣,“就算是皮外傷,也傷得很厲害,一大塊皮不見了,你應該很痛,忍著點,這消毒藥水會令你很痛,必須清潔傷口。果然是男子漢大丈夫,哼都不哼!現在塗上止血散……當心灑進你嘴裡,別說話啊!現在可以放藥棉紗布……唔!給你黏貼好了!瞧!還不算難看,現在還痛不痛?”
“看見你早就不痛了!”
“我又不是止痛藥。”
“起碼是我的止痛劑!”
“傷口是貼好了,但若是再流血,就非去醫院縫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