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你這是要去哪裡呀?風塵僕僕的,趕了好多天的路吧?”抱怨累了,酸儒又把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和他拼桌的殷桃桃身上,一團和氣的笑容,牲畜無害。
殷桃桃抬眸,猛然陷入一雙含笑的黑眸中,兩點簇燒的火焰在瞳孔中怒然,小小的漩渦向內,彷彿能把人整個吸進去。
這酸儒看上去二十出頭,可又彷彿早就過了而立之年,精緻的五官,比最絕美的女子更加出色,若是換一身衣裳,把這髒兮兮的儒袍脫掉,手裡再拿把劍,豈不是要立時變成了風流俠客,引得一干女子翹首相望。
呸呸呸,她一個姑娘家,究竟在胡思亂想些什麼,人家長得好而已,她行走江湖一個半月,見過的人也有一馬車了,不該大驚小怪。
剛要回話,身旁卻忽然有一股冷風拂過,殷桃桃下意識的抬頭,鼻端卻忽然竄進了一股淡淡的血腥氣。
她的旁邊,不知何時多了個身穿青藍色的袍子,武者打扮的少年,冷眉寒目,渾身上下全是陰沉冰冷的氣息纏繞。
他年紀看起來比殷桃桃大不了多少,可那股強大的氣場卻震懾的她更加不敢抬頭,真恨不得整個人的縮排麵碗裡,把自己完全的擋住,不落入他的視線當中。
特殊任務(二)
剛剛那酸儒的俊秀帶給她的震撼,立時被沖淡無蹤。
嗚嗚嗚,好歹她也混了一個半月的江湖了,怎麼還像個初出茅廬的菜鳥,一丁點長進都沒呢,碰巧遇到了兩個人,就把她看的眼睛都直了,更被震懾的連動都不敢動。
“鴻兒,你可總算來了?騎著烏龜趕路,很辛苦吧?”殷勤的舀了熱湯遞過去,放在北鴻面前,酸儒——也就是易裝打扮的軒轅凱嘲諷一記。
接過來,一飲而盡,久別重逢,北鴻也和他沒話講。
“喂,見了師父,你也不知道請安問號的?擺了一張臭臉出來,真是個不孝徒弟。”明知道北鴻就是那個脾氣,軒轅凱還是忍不住喃喃抱怨,費了十二年的勁兒,怎麼就沒法子讓北鴻變的開朗些呢?
他的淺離可是一道暖人的陽光,居然會生出這麼一大塊‘冰坨子’,肯定是因為他父親那邊有什麼缺陷傳給了孩子。
這麼一想,心裡就舒服多了。
北鴻開始吃飯,他不挑食,也不嫌菜冷,看見什麼吃什麼,一切以填飽肚子為主。
這讓對美食挑剔到極限,寧可餓著也不肯委屈肚子的軒轅凱大搖其頭,算了,吃吧,十二年了,也沒能改掉他這個毛病,看了這輩子沒救了。
望向殷桃桃時,軒轅凱的表情又恢復了一開始的淡然平和,“小姑娘,你嚇到了吧,這小子是我的徒弟,單名一個鴻字,長的不錯,武功也馬馬虎虎,可就是人稍微冷了些,你別看他不說話,實際上他真不是啞巴,額,雖然做了十二年的師徒,其實我也沒見過他開了幾次口。”
特殊任務(三)
北鴻的雙眉擰成一個大大的死結,掛在額心,寫滿了不爽。
他生氣了,殷桃桃莫名的有了這樣的念頭,剛想張開嘴說些什麼,不讓軒轅凱把注意力集中在她身上,腦中卻突然一陣眩暈,差點整個人往地上栽去。
奇怪,是太累了嗎?頭好痛。
放下面碗,素指插入鬢髮中央,殷桃桃的意識越來越模糊,她好像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了,好累好睏,跟前有許多溫暖潤滑的液體在流動,把她裹進了中央,不必思考,不必犯難,不必辛苦,甚至不必呼吸。
北鴻不贊同的掃了一眼軒轅凱,他這是想幹什麼,對個來路不明的小姑娘使了移魂大法,沒事兒閒的,又想惹點禍來讓他善後嗎?
軒轅凱施術成功,端起茶杯,笑眯眯的抿了一口溫茶,“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呀?打哪裡來的?”
“我叫殷桃桃,家住在魯國的上寧府,我爹原本是當地的鄉紳,後來花銀子當上了縣令,後來北國攻打魯國,他帶著一群鄉民守城,卻被北國的軍人給殺死了。”這段回憶,對小妮子的印象非常之深,她受移魂大法所控,心神皆處於一種混沌迷茫的狀態,卻是邊流眼淚邊說出這番話,可見父親的死,對她的刺激有多大。
“生死有命,你爹爹現在也只是解脫了,到了另外一個世界,過上平靜的生活,其實這樣也挺好,不是嗎?比活著少遭罪。”軒轅凱是施術人,他的勸慰對殷桃桃來說,有很大的裨益。
在這種時候,小妮子下意識就認為面前這個男人的話是最正確最真實的。
特殊任務(四)
軒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