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爬上馬車,被簾子隔去了兩人之間的空曠,墨染才緩緩收回了目光,坦然對上沙迦,唇角一抹笑意,邪氣中還有幾分兇狠,“皇上,好{炫&書&網久不見。”
“這個表情很適合你。”沙迦毫不意外,“以後少在朕面前做出一副口服心不服的假恭順,看了就覺得刺眼,還有這塊破鐵片子,你準備掛在臉上多少年?”不提正事,沙迦將注意力全集中在墨染臉上的銀色面具上。
北皇之威(一)
他已經不太記得墨染真正的樣子,至少十幾年沒見了吧,也不知這小子變成了什麼樣。
“皇上,您召墨染回來,就為了看看面具下的臉是什麼樣子?”淡淡的聲音裹了微微的嘲意,在宮中的時候,他尚能維持御醫本分,對沙迦恭敬有禮,可這會兒,就只有兩個人,就壓根不想再壓抑本性。
多年來,物是人非,歲月更迭。
有的東西早已不服舊日模樣,可還有些,就堅定的保持了原樣。
這其中,顯然也包括了墨染的壞脾氣,記得第一次見面,他還是少年模樣,金銀妖瞳,邪佞冷酷,讓沙迦忍不住想起了困在籠子裡的野獸幼子。
可惜,這樣的人才卻永遠不能為他所用,憑他的本事,當個御醫實在是大材小用了。
“看看也無妨,不然哪天在大街上遇到,朕沒準會認不出是你。”
“皇上,這個笑話真冷。”墨染不為所動,全當沙迦是在開玩笑。
“好了,這個暫且不提,你這次私自帶走藍心,違背了約定,還把朕的女人也一邊擄走,這筆賬,該怎樣算算,你自己來說。”沙迦抱臂,咄咄逼人的態度。
墨染伴駕多年,對皇帝的脾氣多少還是會了解一些。
聞聽此言,淡淡一曬,“多年前,梨夫人就將藍兒託付給微臣,並且有言在先,只要我能護佑藍兒平安,從此之後,她就是我的媳婦兒,皇上,帶自己的未婚妻子出門,這不算是違背了本朝律令吧?”
沙迦也不是省油的燈。
北皇之威(二)
墨染拿這件事出來堵他的嘴,豈能真的如了他的意,“你可是還順手把淺離也帶上了,她是朕的女人,這你有何話講?”
摸摸頭,“後來您來尋,微臣不是也沒攔著嘛,皇上,臣的本事您心裡有數,要真想幹涉,恐怕您也未必能那麼輕易的尋到,還把娘娘請回了宮中。”
一路之上,是他撒了蛛絲馬跡出去,讓跟在屁股後的侍衛們總能在絕望之時,重新尋回正確的方向。
墨染本不想這麼做。
若非看見了淺離在離開了京城之後,始終無精打采,提不起精神,如同一朵鮮花,日復一日的枯萎下來,他又怎會做了這樣的佈置。
一切都是為了淺離,和北皇沒有半點干係。
“墨染,以前倒是沒看出來,你的這張嘴也如此巧言令色,能言善辯。”沙迦瞪著他,不悅的冷哼。
御醫在宮裡的時候,都敢當面頂撞皇帝,面對身著微服的沙迦,就更不甘示弱。
一句都不帶讓分的呢。
這混小子,要真把藍心給了他,往後自己的閒氣可絕不會少了。
可這天下間,還能找出幾個像墨染這樣既忠實又可靠還有絕對的實力,最終於的是對藍兒死心塌地的男人呢?
為了女兒的幸福,他要忍下臭小子的壞脾氣嗎?
沙迦心裡面其實早就有了答案。
只不過,不想輕易的讓墨染過關,不利用準岳父的身份,多讓這小子摔打幾次,怎能解了心頭的火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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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兩個天生逆鱗的男人,又像鬥牛一樣,頂了起來。
北皇之威(三)
站在不遠處的白蘇‘適時’走過來,“爺,再有三十多里就是平沙城了,今晚進城嗎?”
“嗯。”淺離這一路很辛苦,天氣酷熱,馬車又一刻不停,雖然不至於全身痠痛,可是老呆在一個狹小的空間內,委實不大好受。
現在墨染和藍心回來了,隊伍也就不必那麼趕,抽空還得讓墨染檢查一下淺離的身體狀況才能安心。
白蘇領命退後去佈置。
被他這麼一大段,劍拔弩張的氛圍就消散了許多,沙迦冷道,“朕的小東西身懷有孕,這一路上,你多照應了些,其他的事,暫且放下吧,若她腹中的孩兒能平安出世,作為答謝,朕會給藍兒和你賜婚。”
這已經是他所能退步的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