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人已經去了,早見晚見,都是一樣,何必這個時候去,蹙了自己的眉頭呢!”程尚義緊緊的跟著她,繼續勸道。
宮裡發生這種事情的時候,誰不是躲著啊?
本身,喪事就是件極不吉利的事情了。
再者,那主子又是自縊而死,明顯傷了皇上的臉面。
是以,沒有人會願意為了去看一個死人,而給自己找不自在的。
“程慧,那是一條人命啊!你怎麼可以說得如此輕鬆?”冷蝶舞第一次直呼程尚義的名姓,語氣裡盡是失望。
“娘娘,奴婢只是在儘自己的本分。”程尚義的臉色絲毫未變,回的十分乾脆。
程尚義在心裡無奈的嘆息,這位主子誤會她也就算了,只希望她可以聽自己的勸,不要去。
昨夜,阮妃在夜宴上一反常態,沒幾個時辰就自縊了,難免會讓人猜疑,這裡邊是不是有什麼蹊蹺。
而阮妃自從失寵後,宮裡已經沒有任何的嬪妃與她來往,只有冷嬪一反常態的去見了她。
是以,阮家的人早晚會懷疑到冷嬪的身上。
而此刻,阮家的人,都在阮妃的宮裡,冷嬪再這個時候急急的趕過去,不是提醒人家懷疑她嗎?
她到不是怕阮家的人,敢把冷嬪怎麼樣。
畢竟只要有皇上在,就不會有人敢動冷嬪。
只是,那邊現在已經亂成了一團,冷嬪此時去,不是給自己和皇上添亂嗎?
若是再蹙了皇后的眉頭,皇上又要焦頭爛額。
她現在有些後悔,昨日怎麼就沒有阻止冷嬪去找阮妃呢?
“若是本宮今日一定要去呢?”冷蝶舞看著程尚義冷笑,讓兩人之間的氣氛一時間變得劍拔弩張起來。
“娘娘,奴婢還是希望您能深思。”程尚義口氣還尚且算是恭敬,但是身子卻一直擋在冷蝶舞的面前,一點讓開的意思都沒有。
“給本宮讓開”冷蝶舞不再繞過程尚義,而是寒了聲,冷了一雙盯視著程尚義的眸子。
“娘娘,難道就不怕引火燒身嗎?”程尚義本不想將心中所想說出,但她看眼下的架勢,她若是不說,怕是阻止不了她的腳步了。
“你什麼意思?”冷蝶舞心下一震,又驚又怒,隨即席捲而來的是深深的痛苦。
程尚義看著冷蝶舞變了的表情,一皺眉,知道她潛意識裡定然是明白了她的意思,但心裡卻還是不願意接受。
她看和她眼中那隱隱的愧疚,狠狠心,將話說得更清楚一些,“娘娘,您是這麼多日子以來,唯一一個見過阮妃的人,娘娘若是這個時候見到阮家的人,怕是要出亂子的。”
冷蝶舞臉上的戾色瞬間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死灰一半的白,“你也覺得,她的自殺與本宮有關係,對嗎?”
“娘娘,奴婢不是這個意思。”程尚義不忍的看著她,語氣也柔和了些,“娘娘,這後宮從來都是個是非多的地方,奴婢只是覺得娘娘能避,就避開。”
“程尚義,我們回去吧!”冷蝶舞悻悻的自嘲一笑,轉身往傾舞宮走去。
而選擇回去,不是怕了,而是她不想在這個時候給阮家的人添亂。
一開始聽到程尚義的話時,她太過的激動,無法面對那個現實,才會非要去看看阮馨兒是不是真的出事了。
可此刻,與程尚義的一番話後,她心裡的激動已經沉澱。
不管她相不相信,阮馨兒也都確實不在了。
程尚義看著她的背景,眼中閃過一絲擔憂。
她最初聽到這件事情的時候,就已經猜到,這事情對冷蝶舞的打擊,一定很大。
她甚至在想,這位主子若是能像宮裡的其他主子一樣,無情一些,這件事情她也就不會在乎了。
只是,她就是她,如若變成了別人,皇上大概也不會對她另眼相看。
但,她有些擔憂,不知她何時才能過去這個坎。
昨夜皇上派小吉子來通知她這個事情的時候,就交代她這幾日一定要小心伺候著,儘量給娘娘找些樂子,別讓她胡思亂想。
末了,小吉子摸摸自己的鼻子,畫蛇添足的說了句,“切記,這事情不是皇上交代的。”
她不滿的白了小吉子一眼,他們都是皇上身邊的老人,他還想瞞騙她,真是不自量力。
小吉子悻悻一笑,說:“這是主子交代的話,小吉子傳到了信不信就隨程尚義吧!”
她當然不信,但也得逼著自己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