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家的身份什麼都不頂。而縱使盧淞枚在先帝死時的權力還和太師相距不遠,但駙馬他爹的身份怎麼都比不上皇后她爹啊,現在誰還敢靠盧淞枚牽制武太師,那純粹是開玩笑了……
不過,皇帝剛才還說過,這兩個人,一個他不討厭卻不能饒,一個不喜(霸氣書庫…提供下載)歡又不能殺,這對應的分別是誰?
“陛下是……不討厭臣妾的兄長卻不能饒?”蘭西試著問了一句。
“是啊。”皇帝說話間的熱氣就呵在她耳邊:“誰讓他姓武,又是當家的嫡公子,饒了誰都不能饒他——但他若是能給朕做點兒什麼的話就另算了。”
蘭西頓時驚了。她是可以幫皇帝,因為她知道事情的大概走向,對武太師也算不上有什麼感情。但武瀚墨不會啊。在這個時代你攛掇任何一個人去反對他爹,那都是不可行的舉動——武太師是武瀚墨他親爹啊,雖然兇點兒,那也是看著他長大的父親啊。
“別怕啊,”皇帝輕笑:“朕沒傻到用他去對付武太師。不是還有另一個人麼?”
……用他對付盧家駙馬?蘭西益發驚愕,低聲道:“那盧駙馬又怎麼了?您為什麼討厭他?”
“不是討厭他,是討厭他爹。”皇帝的笑容斂去:“朕一直在想,盧淞枚在朝堂上向來不和武太師爭執,私下裡和武太師的人交遊頻繁,但自己又和朕一個勁兒套關係……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到現在,朕想到的結論依然不敢肯定是對的,但卻不妨說說——他多半是想把武太師捧高了,好讓武家栽得格外狠,他就還能撈些好處來。若逼急了,這人多半是會和武太師徹底翻臉的,但現在……他想讓朕給他打頭陣呢。若是朕敗了,他還能見風使舵。”
“……可長公主……”
“天下最不可靠的就是姻親。”皇帝的嘴唇似有意似無意在她耳邊擦過,看起來極盡纏綿,話音卻冰涼:“朕不會為了一個妹子容忍下一個權臣家族出現。要想讓武家敗亡,盧家也要跟著一起!現在就看你兄長和盧振銳誰更有本事些了。”
蘭西駭然,一時說不出話來。皇帝先前說的話明擺了就是兩邊他誰都不幫。盧振銳有什麼本事,她不知道,但自家哥哥有什麼本事……大概連老天爺都不知道吧。
這場比試,多半是武家輸。
“別怕。”皇帝許是看到她臉色不好,輕聲一笑,道:“你至少應該放心一件事,太子的母親必是姓武……朕不會看著自己的兒子完全沒有母親那一系的支援的。”
蘭西一怔,隨即狂喜。皇帝這句話相當於保證了武家不會被徹底根除,也就是說,武初凝上一世遇到的,徹徹底底的人走茶涼事件,這次應該就不會發生了。
雖然到現在為止她還不知道這兩世的差別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出現的,但直到現在來看,並沒有什麼壞苗頭。甚至可以說,如果事情這樣發展下去,她甚至有可能坐牢這個皇后位置,作威作福若干年……
62、人有其志 。。。
然而皇帝雖說了這話,事情卻並沒有立刻發生轉變。似乎他要利用武家和盧家彼此牽制的想法只是一個想法,說說也就算了。
然而,在每次給他念奏摺,唸到和某個官員的利益有牽連的部分時,蘭西總會在他默默蹙起的眉頭中讀到一件事——那個計劃或許正在他腦中一點點成型,只是,還欠缺一個發動的機會而已。
這幾日的奏摺裡頭,倒是關於前線徵人凱旋的東西分外多。楊延之那邊既已完成了征戰,差不多也該班師了。蘭西不知道“勾狄”是個什麼民族,但就他們的生活方位來看,他們該是遊牧的人群。去那樣的荒野上征戰日久,對於中原的將士來說,可十足是件苦差事。能打贏已經不容易了,如這樣的大勝,朝廷是無論如何都要重賞的。
這件事,皇帝不願意交給太師去做,太師似乎也樂得降低皇帝對他的警惕,竟並不阻攔皇帝“朕親自操辦”的意圖。
在皇帝默默於奏摺上寫字的時候,蘭西始終在思慮這件事情——如同皇帝和她所說的一樣,盧氏和武氏的爭執,現在已經到了彼此試探的時候了。到了這一步,離最後的發難也就不遠了。武太師不可能一點兒也不在乎女婿這支軍隊的力量。
而這次封賞,若是由他上書建議,皇帝順水推舟,對他在軍中的聲望無疑有巨大的提高。可現在他卻主動選擇緘言,是不是故意給皇帝留一個出風頭的機會呢。
“他們馬上就要回來了,離城還有最後二百里地。”皇帝啪地一聲合上最後一個奏摺:“帶著勾狄人的王公貴族,回來送降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