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咦,這是你新拿的藥麼?”
我轉頭看著桌几上的一瓶藥,原來他進來過的,夢中溫暖的手,是他麼?他——還是那般的暖麼?
“哦,看來是木先生送來的。難怪我想他怎麼會來我這裡呢。”小青一個人自言自語,“那你沒見到他麼?”
“剛才我睡著了,不知道他曾來過。”知道他來過,藥是他的,心下還是暖的,可這樣的暖,我知道,自己受不住……
“還沒吃飯吧,我去給你弄些飯過來!”小青關切道。
“嗯,勞煩你了。”我看著她,點點頭。
“你先休息吧,看你迷迷糊糊的跟木先生差不多了,看來你是被他傳染了。”小青說著就出了門。
我怔忡地看著她——我,竟跟他一般……
第十章·迷霧(上)(1)
午飯過後,難得的清閒,因著手上的小傷可以得來這麼些假期,悠悠然念著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難得的愜意午後,難得的空閒時光,不必工作,自然逍遙。只是在小青的屋裡待著無書可讀、無網可上,頓時便覺得沒什麼樂趣。
翻看著小青昨日的繡樣,細密的針腳,淡雅的蘭花,雖未完成,但卻雅緻。仔細回憶著小青說過的話,“我”是真的會繡花麼?
拿起針來,撩了幾針,熟稔的感覺油然而生,呵,這些手藝,我果然是也一併繼承了來,只是不知道這筱言到底還會寫什麼別的沒有,若有,我樂於承之。
欣欣然地放下繡箍,不經意間,瞥見了桌上昨日小青給我的包裹,心念一轉,難道這這是莫筱言的私房錢?難怪我找來找去都沒有找到她積攢的銀兩,嗯,應該是在這裡面了。滿懷期待地開啟包裹,開啟的時候,心裡便高興了起來,裡面有一個古色古香的首飾盒,另外並著一沓紙——難道是銀票?
旋即又否定自己的想法,只不過是些尋常的紙張。
開啟那個首飾盒,不禁更加失望,裡面竟然放著一個孩子的長命鎖,拿起來仔細端詳著,“定不負相思意”六個字,刻在長命鎖上。
心裡頓時一陣迷惘——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難道莫筱言有什麼情人?這是他們的定情信物?不對,這本來是給小孩子的,不應該是定情信物。轉念又想,難道莫筱言已經有孩子了?這個長命鎖是給她的孩子的?身上頓時一涼。
靜下心來仔細想著,不會不會,莫筱言不過才十六歲而已,而且她是十四歲便進了總督府裡的,哪裡能有什麼孩子?拍拍自己的腦子,看來我腦子是有些短路了。
信手翻看那沓紙張,略微看了一下襬在最上面的一張,原來是封信,本以為是有人寫給莫筱言的,可大致掃看了其中的內容,才知道這些信是一個名叫百川的男子寫給一個叫羽君女孩的。
看樣子兩個人像是情侶,可這些跟莫筱言又有什麼關係呢?又匆匆讀了幾封,越發感興趣了。原來這兩人是偶然在西湖畔結識,初相識便兩心相許,郎情妾意,蜜裡調油一般。
看信裡的意思,彷彿這姑娘的家境不錯,只是這書生卻寒酸許多。像戲裡演的一樣,兩人不顧小姐家的阻止,私訂終生,小姐助書生上京趕考。
之後的書信就是書生自京城寄回的。上京之前,似乎小姐便將自己的身子給了那叫百川的書生,小姐告訴書生自己有了身孕只等他高中歸來,書生欣喜之餘告訴小姐自己信心滿滿,並寄了長命鎖與他們的孩子。
可自那之後,就再也沒有等到書生歸來,書生卻再也沒有了訊息。正納悶間,卻看到最下面的一封卻是帶著信封的,上面的三個字“百川啟”早已有些模糊。滿懷納悶地開啟信,卻被這信驚到。
首先便是這相同的字型,同樣的衛夫人小楷,只不過這信上的字看上去卻不甚流暢,緩滯之處頗多。細細讀來,才解這緩滯只因愛深情切,百轉愁腸。
百川:
自父親口中得知你已高中,妾心甚慰,而自此再無訊息,我也瞭然。
君當做磐石,妾當如蒲葦,蒲葦韌如絲,磐石卻已不再。夜夜思君不見君,方知君已不再來。
若問有否怨恨,我不會怨你。曾經深愛,自當知你、懂你、為你。
也許,我們的緣分就此了斷乃是天意。長命鎖是你送予我們的孩子的,我給她取名筱言,她是我們的言兒,我會把她養大,你的言兒,我的言兒,我們的言兒。不會予你的信,不知此生能否告知妾心,或此生不會再相見,我會帶著我們的言兒離開杭州。故地,恐不堪回憶,不若離去。
妾:羽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