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受了涼。”
深吸一口氣,靠在後面的石欄上,緩了片刻,不禁苦笑,這莫筱言的身子真是不好,不過是去看了一場雪,居然就著了風寒,腹痛難忍,看來以後我是要多注意些了。涼的辣的,怕是都要少碰了,我可不想年紀輕輕的就落下毛病。
蹲了一會兒,感覺好些了,我站起身來,對他說:“我能見見他麼?”看著他正猶豫,我補充道,“記得跟你說過的,我有些話要問清楚。”
“嗯。”他點點頭,“我只是擔心你……”
我輕笑了笑,“我沒事,一切本就能猜到的,不過是因為從別人口中得到證實,倍覺現實的殘酷而已。”
第二十七章·事發(上)(2)
“你等我一等。”我對子軒說。轉身跑到自己的房間,拿起羽君的那個首飾盒,摩挲著那古老的盒子,開啟盒子,看著裡面的信,看著那長命鎖——我想,也許是上天的安排,而我只是為了完成羽君的心願。
收好盒子,把門關上。跟著他快步走到後院,怎料家裡的眾多僕役丫鬟就站在院子裡,大家看到我時,彷彿油鍋裡落下一滴水,瞬時間便亂了起來,“原來筱言竟然也……”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吶!”
“不得喧譁!”熟悉的聲音,聞聲看去,卻是木管家——怪不得說子軒是木管家的親戚,這樣的老管家都是他們的人,嶽百川當然會輸得徹底。
別過臉,只能低頭繼續走過去。經過一房間的時候,突然聽到幾聲咳嗽,轉頭看去卻驀然瞥見了凌雲。再向裡一看,玎寧、芙蓉都在。芙蓉正扶著嶽夫人,她不住地咳嗽著,我頓了一下,凌雲看到了我,一臉訝異,張口要說什麼,卻又黯然閉了口。默然低頭,旋即走開,心中一陣難過,我不知道該怎樣面對他們……此刻的我,彷彿成了間諜——這個時候,我這樣出現在他的身後,一切看起來都是那般瞭然,也許每個人都會認為是我背叛了大家——突然有些明白無間道的感覺,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跟他們解釋,可解釋又有何意義?
子軒停住腳步,抬頭看著他,他正看著我,我無奈地搖搖頭,“現在在大家眼裡我是你的眼線。”他一臉歉意,要說什麼,我卻笑著說:“逗你的,我沒事,快走吧。”
不一會兒便到了一間客房前,子軒停住了腳步,門口守著的衙役見是他,忙跪下請安,“王爺。”
他點了點頭,對看門的衙役說:“把門開啟。”
衙役起身利索地把門開啟,躬身退下。他轉過身看著我,遲疑了片刻,才道:“他供認不諱,我也沒想到這麼順利。”我滿心疑惑地看著他,納悶他為什麼要對我說這些。“我看他好像早就料到這些,所以才會把所有的事情都攬到自己身上,只求家人平安。”子軒繼續說道,“我看他表面很鎮定,但情緒卻異常低落。”
“筱言,”他突然握住我的手,眼神中充滿遲疑和擔心。我對他笑了笑,抽回手,搖搖頭說:“我,只是有些東西要給他,有些事情要問清楚,不用擔心。”心下篤定地對自己說,“我不過是個過客,只是為了完成羽君的遺願,對嶽百川,我只是個旁觀者,無關乎愛恨。”
“那,你進去吧。”他臉色稍稍緩和,看著我進屋。
門“吱嘎”一聲開了,我緩步走進去,此時眼前的嶽白川一身便裝,已非早先那個氣魄非凡的總督,倒真是像個教書先生。只是此刻的他,全然沒有鬥敗的狼藉相,卻一派平和的景象。彷彿參禪的老僧,安靜地坐在椅子上,看著窗外暮色沉沉,雪色皚皚。
我轉身把門闔上,再看他時,他依舊未曾轉頭,只是自顧在他的世界裡面,我此刻才明白子軒說的,他好似料定了這一切。
心中忽地閃過一絲詫異,可看著手中的妝盒,便打消了那些想法。冷冷看著他,也許,這僅僅是他的一面假象而已。這等人,合該有更深的心機……
一時間,腦中浮現出羽君的悽慘境況,心中不禁一痛,又想到莫筱言賣身葬母,卻投到生父家中為奴作婢,倍感悽然。看著眼前的人,越發覺得他可惡之極,愛他的女人終其一生無怨無悔,卻換得滿身傷痛,半生悽慘;同樣是他的女兒,莫筱言未曾得到過半點父愛,只有無數眼淚和滿心悲慼。而他,卻過著二十年的奢華生活,最後竟成了朝廷的大蠹。想到此處,心中忿恨之火難抑。
不是因為暫居這個身子,只為世間痴心女子,只為這可憐的孩子,未假思索,我冷冷道,“嶽老爺,難得的好興致啊,這時候還有心情看景。”
他轉過頭看著我,“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