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這裡這麼久,還是第一次吃得這般溫暖,像是一家人一樣,大家圍坐在一起,吃一頓熱呼呼的餃子。突然覺得這樣大雪天,不用看景兒,單單這樣吃頓暖和的餃子,就是極好的。不知道是不是餃子上冒出的熱氣的緣故,連冷冷的巴特爾此刻看起來都讓人覺得溫暖……
吃罷飯,開啟窗,深吸一口氣,頓時神清氣爽。雪勢漸小,於是我便提議去斷橋看雪,蘇赫贊同,巴特爾沒有意見。一行人辭別孫婆婆,一路騎馬到了斷橋。剛才吃飯的空當,沒想到整個世界竟成了銀色,竟然下了這許多雪,整個世界都潔白無瑕,彷彿世界初創,沒有一絲濁物。
終於如願看到雪,看到斷橋的雪,那一刻,心裡卻驀地有種莫名的悵然。終於看到這場雪,在這個冬季,從沒想到卻是在杭州,更沒想到竟然是在一個完全不知道的時空。飄飄灑灑的雪掩蓋了所有真的假的,只剩下潔白。怔忡間竟分不清古今,可回頭卻看到身邊的蘇赫和巴特爾,明白地提醒我早已不是那個我熟悉的年代,再也回不到那個我熟悉的北京。
“在想什麼?”
“嗯?”(炫)恍(書)然(網)回神,怔怔地看著蘇赫,又笑了笑,淡淡地說,“在想,這場雪,或許是上天提前給我的生辰禮物。”
“你生辰?”
“就要到了,可雪卻等不及了。”
看著還未結冰的水面,落滿積雪的斷橋,不大的雪花漫天飄灑著。人應該珍惜眼前的一切,不是麼?
“看著這麼好的景色都想吟詩作詞了。”我笑著對他們說。
“噢?”蘇赫好奇地看著我。
“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
“柳宗元的《江雪》!”巴特爾介面道。
“嗯,”我點點頭,“真想體會那樣的情境,那一定是很特別的感受吧。”
“真想體會?”巴特爾問道,“那只有一種體會。”
我好奇地看著他:“什麼?”
“孤寂。”他不再作聲,只是看著遠處的風景。
“那我還是吟一首別的詞吧。”突然間想起了毛爺爺的《沁園春·雪》,朗聲念道:
“北國風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
望長城內外,惟餘莽莽;大河上下,頓失滔滔。
山舞銀蛇,原馳蠟象,欲與天公試比高。
須晴日,看紅妝素裹,分外妖嬈。”
蘇赫一臉好奇地看著我,我繼續朗聲念著下半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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