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緩緩地轉過頭,看著他,“放我走吧,我信你。”
“言……”他追至我面前,握住我的手臂,緊緊地束住我。
用力要掙開他的懷抱,卻是徒勞。
“我說了,我信你,”無力地陳述,任由他擁著,月光空空地看著四處,祈求道,“放我走吧!”
“不要走!”耳邊傳來他低聲嘶吼,“再不放你走!”
絕望地閉了眼,一時間,滿心滿眼滿屋子都這樣安靜。心裡暗自祈禱,上天,放我走吧,讓我離開,我不願在這裡了,讓我離開!
他苦苦道:“除了你,我什麼都沒有了……”
剛剛麻木的心又一絲絲甦醒、一點點痛了起來,耳邊忽的一涼,心猛地一沉,防備的情緒一點點地鬆懈,再不掙扎。
他輕輕地掬起我的臉,拭去我臉頰的淚,可這淚水又怎能拭乾?
“不要走,好麼?”
看著眼前的他,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該發生的、不該發生的都發生了,心已成灰,那道殤又怎會瞬間化為烏有?
“若你真要走,”他的手突然停住,又放了下來,眼神更加黯淡,“等過了十五,我,再不攔你。”
我毫無反應地看著眼前的人,突然,他又抬起頭,雙目盯著我看著,伸手撫著我下頜的傷處,滿眼心疼,只是輕輕地觸碰,卻沒有一個字,又猛地抱住我,緊緊地擁住我,“言……”
就這樣看著眼前的他,這才是真實的他,我知道,他沒有騙我,我沒有忘記,那些真實存在過的感覺——那片桃花、那夜的螢火、那晚的忘憂亭。我知道,我不希望他有事,我知道,我的心在意眼前這個人,我清楚地感覺到,被他抱住,我的心好痛……
靠在他的懷裡,閉了眼睛,放任自己什麼都不要想。
漸漸清晰,漸漸回過神來,想起小荷,或者一切真的是註定麼?他們就要兵戎相見,而我只能看著一切發生?難道一切真的已經不能挽回?
也許,這就是宿命,我終究躲不開,逃不掉的。一切的一切,我無從選擇,不能陪在子軒身旁,只能眼睜睜看著一切發生;回想過往一切,雖然滿心傷痛,可我只能選擇了相信自己的心,選擇留下,即使這一切多半是苦楚……
第八十六章·真相(1)
這兩天,每天白天紅葉都會陪我靜靜坐著,我也只是靜靜看著外面的日出日落。天氣出奇的熱了起來,晴好的天,彷彿一切都沒有發生,一切都不會發生。可我的身子卻依舊寒涼,紅葉看我的身子總不見好,有些著急,總勸我凡事寬心、想開。而我倒樂得涼快,難得能在沒有空調的日子裡自己做了回空調,豈不知足。再者,事情到了現在這一步,我想得開想不開又會怎樣,我從來不敢想明日會有什麼事情,其實,就算我敢想,明日的事又豈是我想得出來的。我只能看著月亮漸漸圓了起來,等著十五。
他依舊每日晚上來看我,只是我卻不再對他有任何言語。有時候單單是兩人看著荷塘的荷花,有時候就是聽他說起一些他從未說過的童年的故事。每次都是他說著我聽著,或者想著當時的境況,只不過,想著想著便又走神。
入夜,他領我坐在荷花池畔的亭子裡,兩人對坐著,我轉過頭,不願看他擺好的酒菜。眼前一切,只是讓我想起那場桃花雨。今夜的他比往日平靜,沒有那麼多話。深呼一口氣,我轉過頭。
“言,”我抬起頭,看著他,“過了明天,你就可以離開了。”說到這裡,他的喉嚨一哽。
我一愣,抬頭看著天幕的月亮,今天,十四。心裡想著——明日,我就要陪他進宮,參加子軒的婚禮,按照他們的計劃,一切就在明天發生。
我想,他也許以為我終究不肯信他的,他從來不知道,一切原諒不原諒都已不再重要。我的心已經信了他,只是我不想再說什麼。明日一過,我就可以離開麼?我會離開麼?離開又能去哪兒呢?一切的一切,又怎會如他所說。
嘆了口氣,我依舊沒有說什麼。
池畔的風微微吹過,心漸漸平靜,不管最後誰輸誰贏,都不是我能控制的。不管發生什麼,總要面對的。
“記得這幾天我跟你說的我孃親的事情麼?”
那是個溫婉美麗的女子,雖然出身教坊,卻如蓮花般出淤泥而不染。我看著他,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他輕嘆一口氣,“你定是以為我是要做這個皇帝為了這江山才做這樣的事情吧。”
不知是今夜的風,還是因為這滿池子荷花的緣故,我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