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換上吧。”子軒指了指裡屋的門。
我拿著衣服進屋換了下來,把手上的鐲子仔細取下,並著餘下的首飾都一併起好放在衣袖裡,收拾停當,看著鏡子裡的人,不覺飄飄然,背過手去,對著鏡子微微一笑,也算是個英俊小生了。轉念又想,若我來到這裡時是男兒身,此刻是否會仗劍走天涯呢?使勁搖搖頭,揮去自己的奇思妙想,看來我依舊忘不了那個俠客的夢想。
“哈。”剛走出門去,就被凌雲這一聲哈嚇了一跳。他站起身來,仔細端詳著,“倒是別有一番風情的。”
“哼,”我斜瞟了他一眼,又笑看著子軒,“可以麼?”
他眼睛閃過一絲驚異,點點頭,“走吧。”
“嗯,那二位仁兄,咱們走吧。”我故意壓低聲音,裝作男子的聲音,不顧凌雲的訕笑,大踏步地出門去。
跟隨凌雲,終於到了傳說中的碧雲居——跟我想的不一樣,卻又彷彿似曾相識,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心裡想著,或許是電視看多了吧。碧雲居是依水而建的閣樓,叫做碧雲居倒不如叫做“碧水居”了,整座建築看起來淡雅古樸,安靜恬然。從外面看起來恰似閨閣繡樓,絲毫沒有青樓樂苑的樣子,卻似一絕代佳人的隱居處。
第四十七章·紅葉(2)
站在閣樓下,耳聽得陣陣琵琶聲。看了看子軒,他也聽得入神。這曲子如此不俗,應該就是這位紅葉姑娘所彈。仔細聽來,歌詞聲聲入耳。
獨立殘陽浴紫衿,西亳繭紙覆霜吟,冷風蕭木伴如今。
敲碎玉簪宜夢敘,分開愁字與誰禁,清秋難和寂寥心。
歌聲輕緩,如慕如訴,淡淡的愁緒,淺淺的寂寥,雖然現下正是暖春,可聽了這曲子,竟覺恍惚入了秋。
“三位公子,我們家小姐今日不見客的。”沿著水面的浮橋,走到閣樓下,我們被守在閣樓門口的小丫頭擋住了去路,這小丫頭看上去只有十一二歲的模樣,說話卻是伶俐乾脆。
看來得見紅葉姑娘的面兒還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呢,瞬時間更勾起了我的興趣。
“勞煩綠兒姑娘通稟你們家小姐,就說趙某此來是為小姐所託之事。”凌雲客氣地跟那小丫頭說道。
“那三位公子麻煩稍候,我就去。”小丫頭頗有眼色地引我們進了閣樓,在客廳坐下,又交代一旁的小丫頭下去沏茶,自己快步走上樓去了。
子軒與凌雲坐了下來,我卻站著四處看著,說不清楚為什麼,總覺得這裡的一切都很有感覺,至於是怎樣的一種感覺,我也說不好。
“三位公子請用茶。”丫頭把茶水奉上,我也坐了下來,卻看到對面牆壁上的一幅畫,一潭碧水,一葉孤舟,只見舟,不見漿,只見景,卻無人影。整幅畫,所有東西都是單數,說不出的悽清。又見畫上題字:“只恐雙溪舴艋舟,載不動、許多愁。——碧雲居紅葉”看來這幅畫就是紅葉所畫,取的是李清照《武陵春》的尾句。
又是這樣淡淡淺淺的憂愁,雖未謀面,但對這位紅葉姑娘已然多了幾分瞭解。縱有才情滿腹,可萬般心事又有誰能知。當日若不是子軒,我怕是也該在此處了,只是卻不知這紅葉姑娘因何不幸才明珠暗投,委身於此的。
一邊賞畫,一邊聽著琵琶,不想琵琶音卻戛然止住。接著便聽得徐徐的腳步聲,想來是這紅葉姑娘移步下樓了。此刻倒讓我想起白居易的《琵琶行》,“千呼萬喚始出來,猶抱琵琶半遮面”。放下手中的茶杯,心中竟有些緊張期待。
見到紅葉的那一刻,腦海中瞬時一片空白,“雲鬢花顏金步搖,芙蓉如面柳如眉。”不似坊間女子,卻如樓中閨秀。
“讓三位久候,紅葉多有得罪。”她款款而至,輕輕俯身微微低頭做了個福,又兀自起身,淺淺一笑,毫無媚態,並未有小女兒的羞澀之態,卻是落落大方,頓覺滿室生輝,眼前一亮。
“哪裡,能在此等待佳人,聽得佳音,還品得如此好茶,賞到妙手丹青,這算是我們的福分了。”我看著她,由衷讚歎道。
“趙公子,這二位是?”紅葉姑娘稍稍轉身問著凌雲。
“這……”凌雲剛要答話。
“我們是趙公子的朋友,在下木子軒,這位是莫言莫公子,今日多有叨擾,還望姑娘見諒。”子軒很快地接過話去。
我看了他一眼,心裡不禁暗笑,又拿你的木子軒來騙人。到是難為他立時便給我取了個名字——莫言,莫言,嗯,聽起來不錯,我喜歡。
紅葉姑娘點點頭,眼角帶笑道,“既然都是趙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