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揉眉心,接過小荷遞過來的茶杯,我問著府裡的小花匠。
他看著我,搖搖頭,“師傅這幾日告假回鄉了,或者王妃可以等師傅回來……”
我啜了口茶,眉頭再次蹙起,“再過幾日?再過幾日我怕這海棠就救不回來了。”
“王妃,這花很重要麼?是王爺送給王妃的?”
我看著他,一怔,沒有回答,手中的茶杯停在半空。小荷接過茶杯,對那小花匠使眼色道:“王妃自有自己的理由,哪裡有你問的。”
小花匠旋即跪了下來,忐忑不安地回道:“王妃恕罪,奴才不該多嘴的。”
我(炫)恍(書)然(網)回神,擺擺手,“沒什麼事了,你下去吧。”
小花匠急匆匆地走了,我又想起剛才的話,這海棠怎就變得這樣重要了呢?
我知道,我終究是虧欠了他的,我終是要負了他的。我不知道他現在怎樣,但我能做的只有把他的這盆海棠養好,看到海棠好好的,彷彿就覺得他也是好好的。也許,這海棠,早已不是簡單的海棠了。
搖搖頭,不再深想,冊子翻到最後幾頁,我的眼睛卻被抓住,原來這裡竟然還有海棠花的故事,才知道,這花竟然有那樣悽美的故事:
陸游和唐婉被逼分離時,唐婉送陸游一盆秋海棠。陸問:“這是何花?”唐回答:“斷腸紅。”陸游糾正說,應該稱它相思紅。陸游外出,就託唐琬代管。十多年後,陸游回家,遊至沈園見到一盆秋海棠,便問園丁:“這是何花?”“相思紅。”“此花何來?”“是趙家少奶奶委託代養的。”陸游不禁痛徹心扉:“此花應名斷腸紅。”沈園往事的結果令人心傷,相思終究是要殺人的。
第一百零三章·海棠(上)(2)
看到此處,魂魄彷彿瞬間被震懾住——斷腸紅,斷腸紅,難道這紅豔豔的花竟然是這斷腸的血淚麼?
腦海中關於他們的故事只有那兩首熟稔的詩句。
紅酥手,黃藤酒,滿城春色宮牆柳。
東風惡,歡情薄,一懷愁緒,幾年離索。
錯!錯!錯!
春如舊,人空瘦,淚痕紅浥鮫綃透。
桃花落,閒池閣。山盟雖在,錦書難託。
莫!莫!莫!
世情薄,人情惡,雨送黃昏花易落。
曉風乾,淚痕殘,欲箋心事,獨語斜闌。
難!難!難!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鞦韆索。
角聲寒,夜闌珊。怕人詢問,咽淚裝歡。
瞞!瞞!瞞!
還記得年少無知時,不懂情為何物,只是背下了這些熟稔的詩句,而今又添了這海棠的斷腸,我不覺對著眼前的海棠怔住了,冷風夾著細雨從窗戶灑進,心口的傷處忽得一痛。心裡的某處彷彿被刺到一般,瞬時間憋悶了起來,原來,這陰雨天氣果然會觸及傷處,原來,這海棠,竟然會讓人斷腸。
“小荷,”我看著小荷問道,“你說,他現在好麼?”
“王爺身邊有小路子照顧,定然是好的,再者王爺不是說再過月半就能回來了麼?”
我搖搖頭,苦笑了一下,“小荷,我說的不是王爺。”
小荷看著我,有些發怔,旋即明白了我話中的意思,卻不知道怎麼回答。
“你跟了他多少日子?應該不少時日吧,你說,他就那樣走了,會好麼?”
看著怔忡的小荷,轉過頭,輕嘆一口氣,苦笑道:“我今日是怎麼了,難道真的是秋風秋雨愁煞人麼?你是子軒的人,定然覺得他是個極壞的人吧,也許在所有人眼裡,他都是那樣的人吧。”
小荷見我這樣,立時跪了下來,“王妃,雖然小荷是,是王爺派來的人,但,小荷後來也知道了南親王當時的處境!”
我愣了一愣,看著跪在眼前的小荷,她繼續懇切道:“跟隨南親王這麼多時日,南親王對小荷也從未虧待過。雖然小荷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悖於他的,但小荷心裡清楚,南親王不是極壞之人,他,只是極苦之人……”
“極苦之人,極苦……”我念著小荷的話,讓她起來,怔怔地看著她,似問似答,“他的苦,你都看到了?連你都看出他的苦……可他……”一時間,惆悵滿腹。
小荷見我如此,又道:“小荷看得出,南親王對王妃也是……”
“他待我?”
“小荷知道這話本不當說,可小荷知道,他待您用心至極。”
她沒有繼續說下去,我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