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跑不掉了。
林三姨,咱們下次再會吧!桂菊懷著相見卻不能相認的嘆息,悵然而去。一直站在船頭看過往船隻的胡玉山卻是看著桂菊所在船隻過去之後,也是一聲長嘆。
一個隨身伺候她的侍婢心細,見狀不由問道:“大當家,您看那船嘆息什麼啊?”
胡玉山想想搖頭道:“沒什麼,只是看到船頭那個女子的長相,想起了我那侄女。”
“侄女?”侍婢聞言不由奇怪:“這可從來沒聽您提過。”
“呵呵,是不是以為我一直是個孤家寡人啊?哈哈,你要那麼想可就錯了,我的親戚可不少。我那嫡親的胞姐,光兒子,便有六個,那是一個賽一個的美貌賢淑,溫柔端莊。
當然,這都不算什麼,最重要的是,我還有一個聰明伶俐,可愛無比的小侄女。哎呀,要不是當年那潑夫侮辱我姐姐一家,害得老孃怒而殺人,如今一家人坐在一起,閤家歡樂盡享天倫,該有多麼好啊!”
能做貼身的心腹,那侍婢自然伶俐,見胡玉山神色悵然,心中似有難過,趕忙輕聲一笑,打趣道:“看來我們該去謝謝那個潑夫,您要是還在家裡,我們這些手下可就活的艱難了。”
胡玉山一聽,也笑道:“你這個猴兒,一日不管就上房揭瓦,居然拿你家大當家我來打趣,該罰,該罰。”
胡玉山面上說笑,心中卻是一直在疑惑,剛才那艘船上,到底是不是桂菊呢?一別多年,真想知道家裡人都好不好,老母可還活著?我離開時,那才剛出世的女兒長成什麼樣兒了?
唉,算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就算真是桂菊又能怎樣呢?相認也只是連累她罷了。這水路上想抓我把柄治死我的人多了,更可況還有這虎視眈眈的燕雲秦家要摻一腳,還是不相認的好。
胡玉山心中翻騰,神思過往,縱然這大半生歷經坎坷,練得喜怒不形於色,也難免要流露一些在面上。只是旁人倒也罷了,同樣站在船頭,一心留意胡玉山的秦家公子卻是心中一動。暗道:水路上一直傳這胡玉山獨來獨往是孤家寡人。不想竟然還有親人,而且看樣子她還在意的很。看來若是能抓住她這個弱點,要她交出水炮的秘密想也不難。
胡玉山到底錯看了秦家公子的實力,並沒有想到距離這麼遠,他一個文弱男子居然聽得到自己跟下屬之間的言語。看他行動之間帶著舒雅便以為他是個文弱男子,卻不想,這秦家公子既然敢以男子之身帶著全是女人的船隊行走,要是身上沒功夫怎麼行?
因為各有顧及,桂菊跟胡玉山兩人並未相認。只是山一程,水一程,山水載人情,原本並不打算跟胡玉山相認的桂菊,卻不得不又回頭去尋人了。
原來就在成王逼宮第二日,景王便得知宣武帝竟是寧肯自殺,也不肯將玉璽交給自己的親姐姐。當下就打出剿叛賊的大旗,發兵直奔建安,並沿路設關卡封鎖了自己的老巢燕雲,往來透過必須拿戶籍印信。
成王猜不出宣武帝的心思,以為她只是報復自己逼宮。但是景王卻不同,她跟宣武帝鬥了這麼多年,幾乎是立刻便明白,宣武帝這是在自己跟成王之中挑選了繼承人。換句話說,她寧肯把大夏交給自己這個一直虎視眈眈的堂姐,也不願把江山留給自己的親姐姐禍害。
“宣武,帝懷天下,吾不如也!”這是景王在發兵之前對眾謀士說的話,也是後世為宣武帝正名的一例強證。
景王得了宣武帝暗示,自然順心發兵,不過這一下卻是害慘了桂菊。因為她是京中逃跑之身,上哪兒去開戶籍印信啊?雖然手上有上官飛雪給的信物,但是入不得燕雲,尋不到上官家,也沒用啊!
沒辦法,桂菊到了澄江渡口下船後也沒敢往燕雲去,而是反身包了一艘回程的小船,以圖能再遇到胡玉山,請她幫些忙。
因為船老大說過,胡玉山在這澄江水路來去無蹤,誰也找不到她的大本營,所以桂菊很擔心自己就此錯過胡玉山的船隊,於是一直催促著船家快行,希望能碰到胡玉山的船隊。
可惜,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小船一路回到之前水路封疆的地方了,別說遇上胡玉山的船隊,便是大船都沒見幾個,實在讓桂菊的心一路沉到谷底。怎麼辦?
就在桂菊心中焦急的時候,這小船的一個水手忽然叫道:“水裡有東西,好像是個人!”
水手這麼一叫,船老大趕忙跑來道:“客人,救人不?”
桂菊聽得一愣,當下便反應過來,這小船現在是自己包了,按規矩只載自己一個人,無論船老大是想搭人還是想救人都得問自己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