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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部分

的三樓,剛剛轉過走廊拐角,眼前驀然出現的一道身影讓她一驚,瞬間戒備。

那背對她的身影似乎也察覺了她的突然出現,鎮定地回過身來。

昏暗的燈光中,兩人同時看清了對方,又同時一愣。

“小影。”“晟哥哥……”

對視中,兩人同時開口,卻又同時極有默契地沉默下來。

小影房內,即墨晟坐在桌旁,小影給他倒了一杯水,轉身要走,手卻被他抓住。

他的手掌溫暖如火,小影有些驚詫地回過身來,他一向自持,從不會如此貿然地碰觸她。

抬眸一看,他雙眸烏黑,臉色卻稍顯蒼白,月前,她曾聽說他抱病回朝的訊息,原以為也許只是為了她那番求他之事,才找藉口離開戰場而已,但如今看來,竟似真的大病初癒一般。

他眸間帶著憂慮,看到她面上的驚詫,緩緩放開了她的手,問:“小影,你怎麼了?”

小影一愣,見他盯著自己的臉,不由微微頷首,側過身去,道:“我沒事,只是,只是有些累。”

即墨晟看著她,累?無論如何累,總不會累得面無人色吧?她消瘦憔悴,與上次見面時幾乎換了個人一般,不知這兩個月,她是如何過的。

心中痛惜而又無奈,他收回了目光,沉默不語。

小影見狀,沒話找話,問:“晟哥哥,你這是要去哪?”

即墨晟抬起頭,眸色深深,道:“前兩天收到訊息,宴澤牧出現在再生谷外,我原想,你身在翼營無暇脫身,我去看看情況,不意竟在此地遇到你。”

小影聞言,瞬間不安,此行,她純粹是為了渺雲臨死之言,並不知道宴澤牧已到了再生谷外,想起他的狠辣作風和再生谷中的玉霄寒以及李滎,心中似紮了一根刺,在這種緊張情緒的刺激下,她一言不發地回身收拾行囊,立時便要趕往再生谷。

即墨晟見她如此匆忙,也不回房收拾行裝了,只丟下命令讓池蓮棹和朱嶠率人隨後跟上,自己則和小影一起即刻出發奔赴再生谷。

八月十一,玉霄漓終是回到了再生谷。

當夜,就在風閣,玉霄漓和滄月在月下拜了天地,結為夫妻,雖是一切從簡,但身著喜服的兩人往那一站,便是一道世間絕美的風景。

玉霄寒坐在窗下,背對著月光,一旁桌上的龍鳳喜燭橘紅的光亮為他雪白的面色增添了一絲柔和的溫暖。晚風將他的長髮撩出窗外,飄舞飛揚得仿似下一刻便要羽化而去。

他看著玉霄漓和滄月相攜的身影,月光給他們絕美的面容鍍上一層迷離的光暈,恍惚中,他好像看到了雁影和即墨晟,眼前對拜天地幸福攜手的彷彿正是他們。

心中既高興又痛苦,不自覺的,嘴角泛起了微笑,而眼中卻淚水滿溢。

禮成,玉霄漓和滄月轉過身來,一起看向唯一的觀禮人,玉霄寒,看到他面上那從未有過的表情時,兩人同時怔住。

他笑了,快三十年了,他們終於又看到他笑了,可閃著淚光的微笑,卻讓他們心中泛起最深沉的痛。

玉霄寒卻執起簫,一臉風輕雲淡的純稚,道:“哥哥,滄月,我為你們吹一曲簫吧。”

滄月的淚梗在喉中,早已說不出話,玉霄漓忍著淚,緩緩點頭,道:“好啊。”

玉霄寒認真地按著簫孔,修長的指卻比那玉笛更白,毫無血色的唇抵著簫,剛剛吹出一個音,卻突然停住。

一絲血色,如一條蜿蜒的小蛇,從他唇間悄悄游出,順著玉簫遊竄而下,落在他水色的輕紗上。

細流過處,一眨眼,洪水便決堤了。

玉霄漓和滄月瞠大雙眸看著洶湧的血色從玉霄寒的唇間滿溢而出,看著他執簫的雙手無力地垂下,看著那支帶血的玉簫滾落在地,看著他蝶翼般的長睫緩緩合上,身體傾向一邊,血汙俊顏。

“霄寒!”撕心裂肺的驚喝響徹整個再生谷,震碎了清冷的月光,夜色因此而更加悽迷。

谷外,臨時搭建的營帳內,宴澤牧手執一本書,有些慵懶地躺在玉簟長椅上,耳畔突然傳來的微聲讓他側耳細聽,聽罷,濃眉一皺,揚聲喚道:“飛光。”

一名身材短小精幹的男子應聲進來,行動間,如幽靈一般迅捷飄渺。

宴澤牧看著他,眸間有不耐,問:“到底還需要多久?”

飛光俯著首,道:“術士們正在全力破陣,應該快了。”

宴澤牧皺了眉頭,道:“告訴他們,明日中午之前如果還破不了陣,他們就可以一起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