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一日的縱馬疾奔,下午酉時,三人到了延州首府卞城,入城之後,街道上人影全無,兩側民舍商鋪門戶緊閉,一片死寂般的寧靜。
池蓮棹左右環顧著,對即墨晟道:“少主,情形不對。”
即墨晟直視前方,神情淡定,靜靜道:“勿要多言。”
池蓮棹只得閉嘴,跟著即墨晟一道策馬小跑過迷宮一般的街道,不多時,前面出現了一座氣派莊嚴的府邸,上書“崢王府”三個大字的鎏金大匾下,玉帶錦袍的男子修身長立,身後跟著四個僕從,看到三人從街道口出來,便緩步邁下臺階迎上前,向即墨晟拱手笑道:“不知丞相大人駕臨,有失遠迎,失敬。”
即墨晟下了馬,看著面前的北堂縱,數年不見,他成熟穩重了不少。
他緩緩抱拳,道:“崢王爺客氣,是在下冒昧打擾,該請王爺恕罪才是。”
北堂縱明朗一笑,伸手道:“丞相請。”
池蓮棹和朱嶠遙望一眼空蕩蕩的府內,心中不安,又不能於此時出言阻止即墨晟,只得緊隨其後走入府中。
即墨晟跟著北堂縱進了府門,不用抬頭四顧,空無一人的寂靜之氣便撲面而來,偌大的王府,除了眼前的幾個人之外,似乎再沒有別的人了。
北堂縱前面領路,不多時,來到一座空曠的廳中,天色昏暗,廳中點了十數盞宮燈,但因廳中面積甚廣,故而光線也不是很亮。
主座和客座上已擺上菜餚杯盞,北堂縱對即墨晟道:“丞相遠道而來,縱略備薄酒幾杯,不知丞相肯賞臉否?”
即墨晟道:“崢王爺盛情難卻,在下卻之不恭。”
兩人各自入座之後,四個僕人陸續上了幾道熱菜和兩壺熱酒,默默退下。
北堂縱掃了眼侍立即墨晟身側的池蓮棹和朱嶠,唇角泛起一絲笑紋,道:“丞相,本王想與你單獨聊幾句,不知可否?”
即墨晟聞言,側頭對朱嶠道:“爾等先行退下。”
池蓮棹和朱嶠抬頭看看主座上的北堂縱,眸中滿是戒備和警惕,站著沒有動。
即墨晟回眸看向朱嶠,沉靜卻嚴厲的目光讓朱嶠心中一凜,俯首道:“是。”
兩人剛剛退出門,守在門外的僕人便將沉重的廳門關上,偌大的廳中只剩下即墨晟與北堂縱二人。
北堂縱斟了一杯酒,舉起向即墨晟道:“丞相,你遠來是客,本王敬你一杯。”
即墨晟應勢舉杯,道:“多謝。”
兩人同時飲盡,北堂縱放下酒杯,突然沉沉嘆了口氣,又笑了起來。
即墨晟面色平靜地看著他。
北堂縱又斟一杯酒,抬頭看著即墨晟道:“說實話,我很少佩服什麼人,但,即墨晟,我佩服你。你奉命前來拿我,卻只帶兩個人入城,單獨和我一起同殿飲酒,我真的很難想象,一個人究竟該具備什麼樣的性格和心性,才能做到如此。你真的不怕我害你?”
即墨晟眸光清澈地與他對視著,道:“若換做他人,我會提防,但是你,我無須多慮。”
北堂縱挑眉,道:“哦?不知丞相緣何這般肯定。”
即墨晟道:“一個人做一件事時,總需要一個催動他的理由。你若想殺我,最恰當的理由莫過於為你的外祖父報仇,但一個至孝之人,是不會選擇用暗害這種方式為親人報仇的。”
北堂縱怔了一怔,表情似笑非笑,道:“也許,丞相高估我了。”
第230章 平叛
北堂縱一言既出,廳中的氣氛瞬間變得詭譎起來。
即墨晟面色不變,只淡淡道:“機會稍縱即逝,崢王爺若想不惜一切孤注一擲,也無可厚非。”
北堂縱盯著他,眸光難測,道:“我從你的眼睛裡讀出了惋惜,你為誰惋惜。”
“無辜。”即墨晟不假思索脫口而出。
北堂縱一愣,端起桌上的酒杯,又望他一眼,抬手一飲而盡,沉默有頃,音色低沉地問:“我妹妹還好嗎?”
“她很安全。”即墨晟道。
北堂縱抬眸看他,忽而一笑,抑著些悲涼,道:“安全……我早知道,你能給她的,或許只有這兩個字。但,值此亂世,這兩個字,彌足珍貴了。”
他又飲一杯,眉頭微蹙,低頭不語。
即墨晟抬眸看著他,廳中一時沉寂。
少時,他終於抬起了頭,目光沉沉,道:“自從知道事情敗露之後,我便一直擔心,擔心來的是你。你知道,在北堂陌的監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