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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部分

自己的車輦,消失在府西的拐角處。

北堂陌走後,朱嶠跟在即墨晟身後進了府,卻見他重又回到了心芳亭,重又在石桌邊坐了下來,停了片刻,拿起酒壺,自斟自飲。

即墨晟一向不好飲酒,今日這番舉動,倒讓朱嶠著實地費解心慌起來,雖心知定與北堂陌有關,但又不便相詢,只得來到桌邊,接了他手中的酒壺,替他斟酒。

即墨晟靜默無語地飲了七八杯,原本玉白的臉頰上已有紅暈浮現,便用手扣了杯子,側臉看著暗沉的湖面,半晌,道:“阿嶠,跟我來書房,我有事交代你。”言訖,起身便向書房疾行。

朱嶠怔了一怔,放下酒壺,顧不得喚人來收拾,忙忙地跟了上去。

到了書房,即墨晟來到書桌前,站立片刻,突然一手撐在桌上,似乎稍有醉意。朱嶠見狀,忙給他倒了一杯茶,捧到他手邊。

他卻不接,垂首閉眸,胸膛微微起伏。阿嶠擔憂地輕喚:“少主……”

“去把我的劍拿來。”他眉眼不抬,靜靜道。

自去年秋季開始,他每天處理完政事,在就寢前,必定要練半個時辰劍,朱嶠見他要劍,便去牆上取了劍,呈給他。

即墨晟抬頭,朱嶠驚異地發現他的眼中竟有一層水光,然不等他細看,即墨晟拿過劍便旋身出門。

朱嶠忙跟了出去,即墨晟卻拔出長劍,將劍鞘往他那方一扔,他連忙伸手接住了。

只見銀光一閃,即墨晟舞劍長吟:“未得長無謂,竟須將、銀河親挽,普天一洗。磷閣才教留粉本,大笑拂衣歸矣。如斯者、古今能幾?”

只聞劍鋒嗖嗖,劍光寒寒,他聲音卻轉似沉痛:“有限好春無限恨,沒來由、短盡英雄氣。暫覓個,柔鄉避。”

劍氣過處,將園中那兩株開得如雲似霞的海棠蕩得花瓣如雪花般四散飛灑,紛紛揚揚,似卷在劍端。

“東君輕薄知何意。盡年年、愁紅慘綠,添人憔悴。兩鬢飄蕭容易白,錯把韶華虛費。便決計、疏狂休悔。”說到悔字,腕下一轉,劍鋒斜走,只削落海棠朵朵,嫣然翻飛,花香柔卷,氤氳襲人。

他自仰天長嘯:“但有玉人常照眼,向名花、美酒拼沉醉。天下事,公等在。”吟畢脫手一擲,劍便生生飛插入海棠之下花壇中,劍身兀自輕顫,四下悄無聲息,唯那一天被劍氣揚起的花瓣雨,無聲無息的落著,綿綿不絕。

朱嶠站在門邊,看著即墨晟黯然佇立在那花樹之側,粉色晶瑩的花瓣不斷地落在他的衣上肩上,卻無限蕭索。

他眼中泛起了淚,又悄悄抬手拭去。他知道少主一直是壓抑的,身上扛著家事國事太多的事,他心力交瘁得幾乎忘了自己的存在,可他自己又得到了什麼呢?除了一些於他而言毫無實際意義的浮華虛名,什麼都沒有。

今夜,他終是將心中的抑鬱情緒發洩了出來,可即使這樣,卻也叫人看得心痛難忍。

第120章 苦中作樂

殷羅東北起伏連綿的山巒中,從南至北縱深大概三分之一處。

小影手中執著匕首,在濃密的野草灌木中小心前行,阿媛跟在她後面,“小影,你確信我們這是在往北走嗎?”阿媛伸手撐住一旁的樹幹,有些氣喘地問道。

小影回過身,也有些氣喘吁吁道:“沒錯的,走了一上午了,我們歇歇吧。”

兩人又累又餓,也顧不得地上髒不髒了,將野草枯葉踩平了便坐了下來。

阿媛將腰間的水壺解了下來,兩人都喝了幾口水,阿媛道:“看來,今天你我又要餓肚子了。”

小影抬手抹了抹額上的汗,環顧四周,道:“你我也不過在這山中混吃混喝了兩個月而已,怎的這山神如此小氣,將飛禽走獸都藏得不見影蹤,難道,是怪我們沒有向他拜拜?”

阿媛失笑,道:“餓兩天倒也沒事,只是這山林如此之大,我們不可能搜尋得完全,萬一錯過了那李鑄的住處,此番,我們無功而返不說,還損失了兩匹馬。”兩個月前,兩人進入山林不久,便覺山中林木茂密,牽著馬委實不便,便將兩匹馬都丟在了林中。

小影用匕首削著一根樹枝,道:“我也覺得奇怪呀,走了這麼久,愣是一個活人都沒遇見,看到的那幾家屋舍,也都是空的,這也未免太衰了。”

阿媛嘆了口氣,抬頭,見不遠處一棵大樹上密密麻麻地纏著藤蔓,藤蔓上開滿了豔紅如血的嬌豔花朵,頓時又來了精神,站起身向那棵樹走了過去。

小影無奈地搖頭一笑,阿媛這傢伙,不管身處多艱難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