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再去找找看吧。七八歲的孩子,能走多遠?躲在那艘鐵船中的,只怕不只那孩子一人。依我看來,殷羅霖國公那邊才是關鍵,他關了李鑄三年,不可能一無所獲。”說到這裡,他微微頓了一下,問道:“其他幾方情況怎樣?”
非墨稟道:“五皇子的人還在繼續尋找那李氏遺孤,洲南王府那邊,好像真的只是在尋找影小郡主,會出現在芒兮山脈邊上的小鎮,可能真是巧合。”
“我不相信巧合,你派人去調查清楚。若是洲南王府真是為了那神兵而去,那我們就不得不加快動作了。”姬申眉眼不抬道。
非墨領命。
“沒什麼事情你就下去吧。”姬申吩咐。
非墨拱手,道:“殿下,還有一事。”
“說。”姬申一邊奮筆疾書一邊道。
“殿下,尋找那位影小郡主的部下傳來了訊息,說,在東海發現了她和她侍女的蹤跡。”非墨道。
姬申筆下一停,卻不語。
非墨觀察著他的神色,道:“殿下,我們是自己行動,還是……”
“景嫣既然託付了我,我自然要賣她這個人情。”姬申道。
“是,屬下立即派人去洲南邀請嫣郡主。”非墨會意。
“你親自去吧。”姬申抬頭看他。
非墨一怔,隨即眼中帶著些激動,領命道:“是。”
“你不用激動,我之所以派你去,不是為了讓你有機會親自替林青(殷羅山道上截殺小影的那個青衣人)報仇,此行,你只有兩項任務,除此之外,不准你擅自動手。第一,嫣郡主此行的一切行動保密工作要做到滴水不漏。第二,保護好嫣郡主的安全。清楚了嗎?”姬申看著他,目光淡淡道。
非墨眼神微微一暗,但仍俯首道:“屬下遵命。”
姬申合起寫了一半的摺子,道:“去拿張請帖來。”
非墨很快便取了來,看著姬申寫到嫣郡主三字時嘴角那自然泛起的笑紋,忍不住開口道:“殿下,屬下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你若不是十分想講,便不會有此一問。說吧。”姬申此時心情似乎比方才又略好了一些。
“殿下,屬下難得見您如此為一個女子用心,但,依屬下所見,那嫣郡主的心,卻似乎並不在殿下身上。”非墨道。
姬申手微微一僵,筆下一頓,一個字就點成了一個墨團,“重新去拿一張來。”他放下筆。
非墨答應著去了。
他往後靠在椅背上,看著書桌筆架上長長短短,粗粗細細的筆。
他自然也能感覺到景嫣的心不在他身上,那日去參加她的及笄禮,她心不在焉,看見他也沒有親自來招待,只在晚間有求於他時,才來見了他一面。可是他委實想不通,整個百州,沒有誰比他和她走得再近了,她的心不在此處,又在哪裡呢?
非墨拿了請帖來,他卻不急著寫了,只問:“你說她的心在哪?”
非墨俯首,道:“屬下不知,也不敢妄猜,但屬下委實怕,今後,殿下會因她而心傷。”
姬申淡淡冷笑,道:“會嗎?她升到頂,在我心中,也不過排第二。普天之下,值得我姬申全心全意頂禮膜拜的,唯有一樣。”
他沒有說下去,非墨卻在心中替他念出了那個詞:“權力!”
“上次你說,她曾派人去請平楚的即墨晟來參加她的及笄禮?”他突然話鋒一轉。
非墨道:“是,整個洲南王府都對這件事諱莫如深,屬下花了重金才買來這條訊息。及笄禮那一天,即墨晟也的確派了他的侍衛來。”
姬申站起身,緩緩踱到視窗,看著窗外那一池開得鮮豔的荷花,自語一般道:“即墨晟……倒是個人物。”
非墨看著他英挺貴氣的背影,沒有說話。
姬申突然轉身,道:“給你第三個任務。歸來後,你告訴我,她的心究竟在哪。”
洲南王府,嫣語樓。
已近秋節,外面卻依然驕陽似火,熱得燥人。
房中很涼爽,八個冰盆在角落裡、涼榻下無聲無息地融化著,釋放出縷縷冰爽之氣。
涼榻旁的小几上放著來自宮中的請帖,景嫣懨懨地側躺在涼榻上,細緻的黛眉微皺。
姬申請她,必是小影有訊息了。記得幾個月前自己拜託他幫忙尋找小影時,心中是很堅決和篤定的,可是此刻,心中為何又猶豫起來了呢?
是的,她希望能找到她,毀了她,使她再不能介入她的家庭,介入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