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看去,一人一騎出現在他的眼簾,並正以風捲殘雲般的速度靠近。
他再看一眼路中間那脖頸處已被鮮血染紅,一動不動的女孩,伸手從背上箭筒中抽出一支箭,搭弓瞄準正在靠近的另一個女孩。
看到小影的馬倒在路邊,阿媛勒住了韁繩,抬頭,卻見小影仰面躺在路中間,而她身旁站著一個青衣人,正搭弓瞄著自己。
阿媛一怔,痛苦漫無邊際地泛開,嘶喊一聲:“小影!”從馬上騰躍而起,向青衣人這邊撲來。
青衣人眸光一冷,手一鬆,利箭呼嘯而來。
阿媛眼睛都不眨一下,腳步不停,身子突然向旁邊一傾避開,雙手齊揚,四把飛刀旋轉著向青衣人射去。
青衣人未料到後來這女孩武功竟在地上那女孩之上,措手不及間,手腕被飛刀割傷一處。
他向前幾步,再次一弓六箭,對著以搏命之勢向自己撲來的女孩,剛要鬆手,突覺背後有異動,他剛要回身,背上已跳上一個人來,胳膊一下纏住了他的脖子。
阿媛看著小影突然從地上騰躍而起跳上那青衣人的背,一時又驚又喜,更加迅疾地向青衣人奔去。
小影手中沒有武器,青衣人決定暫時不去管她,兀自拉開弓對著阿媛。
阿媛手中還有兩把飛刀,就在青衣人鬆開弓弦之時,她也揚手射出這最後兩把飛刀,然後拼盡全力向路旁的密林逃去,那六支箭已將狹窄的山路罩成了一條死路。
阿媛的飛刀來勢同樣凌厲,幾乎就在青衣人鬆開弓弦的同時便已射到身前,青衣人鬆手的一剎便欲就地滾到,順勢將背後的女孩甩下來,不想剛欲有所動作,脖頸處突然傳來一陣劇痛,痛得他當即哀號出聲,同時用肘部狠狠向背後女孩擊去。
但他已晚了一步,背後的女孩早在他發出哀號之時便已從他背上跳了下來,同時,他這一停頓,阿媛那兩把飛刀毫無阻礙地沒入他的胸膛和肚腹。
他捂著鮮血狂湧的脖頸,緩緩轉身,瞪著雙眼不可置信地看著身後滿嘴滿臉都是鮮血的女孩,這個女孩,剛才竟如一頭野獸般,用牙齒咬斷了他的頸動脈。
“呿!”小影眸光如冰地與他對視著,將嘴裡他的血肉吐了出來。
看到這一幕,他終是抽搐著撲倒在她的面前,鮮血很快染紅了他身下的地面。
小影抬眸向不遠處看去,阿媛倒在路邊,一支箭射穿了她的大腿。
忍著身上的傷痛,她疾步向她走了過去。
阿媛怔怔地看著她靠近,看著她滿頭滿臉都是鮮血,猶如從修羅場上走下來的一般,說不出話。
她蹲下身子,看著她中箭的腿,道:“你忍一下。”轉身便去她倒在路邊的馬那裡取藥箱,取了藥箱後,見那馬還在不停地喘粗氣,再看看它斷了的前腿,她開啟藥箱,取出一個小瓶子,倒了些粉末在馬嘴裡。待她走到阿媛身邊時,那馬已徹底地安靜了下來。
取出金瘡藥,繃帶,她剪開阿媛腿上的衣裙和褻褲,檢視半晌,道:“沒傷到骨頭,但拔箭會很痛,你忍一下。”
不聞阿媛應聲,耳邊卻隱隱傳來拼命壓抑的哽咽,她抬頭側眸,卻見阿媛咬著唇,黑眸定定地看著她,淚如雨落,那神情,竟和當日她得知了父親和爺爺死亡真相時有些相像。絕望,心死般的絕望。
“你若不想看見這樣的我,就不該跟著我。”她一把折斷箭尾,在阿媛的輕顫中冷聲說到。
“你若還要趕我走,就不要救我。”阿媛突然伸手阻止她的下一步動作,聲音沙啞道。
小影看著她咬出血絲的下唇和滿臉的淚痕,心中突然煩躁起來,站起身道:“你要死,隨你!”轉身欲走,幾步之後,卻又停住,站在原地,心裡亂的很。
“死,總好過比死更難受……”阿媛低頭,再忍不住,捂著臉嗚嗚地哭了起來。
小影回身看著她,冷靜下來後,嘴裡的血腥味反而濃重起來,她扶著一旁的樹幹,劇烈地嘔吐,可自從早間至今,她粒米未進,無物可吐。乾嘔幾聲後,她吐盡嘴裡的血水,緩緩在離阿媛幾步遠的樹根下坐了下來,愣怔片刻,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臉。
百州,洲南王府格政院。
景繇看罷景澹寫回的家書,眉宇糾結地將它放在了桌上。
平楚的北堂陌竟然會派殺手來殺小影?為什麼?難道,為了討好即墨襄?可他為什麼要中途出手?待小影到達平楚後再動手不是更有利更方便麼?
或許,與即墨晟有關,畢竟,在平楚,唯一不希望小影死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