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將軍就剿滅一事作了詳細計議麼?”池蓮棹疑惑。
朱嶠冷哼一聲,道:“為什麼,今日少主見了誰?”
“你是說,那個長的很像昔日影郡主的人?”
“像?她就是影郡主。”朱嶠道。
池蓮棹停住腳步,不敢置通道:“怎麼可能?當日,她那般重傷,又掉進了怒江,根本不可能活。”
朱嶠冷冷道:“我雖不知她是如何活下來的,但我確定那就是她。一看少主的眼神我就知道,她又回來了。”
池蓮棹沉默片刻,道:“朱嶠,你當心了,我從你的語氣中聽出了你對她的介懷和排斥。你別忘了你曾因為對她動手而被少主驅逐過。”
朱嶠微微怔了怔,嘆了口氣,道:“我控制不住,一看見她,就好像看到了少主的軟肋。前幾年,我們都以為她死了,少主雖久久無法釋懷,但我心裡踏實,因為我相信沒了她,再沒有人能奈何少主。可她竟然又活著回來了。”
池蓮棹道:“你也別太篤定了,今日的少主不是昔日的少主。”
朱嶠道:“你是沒有看到少主的樣子,我篤定,即使是今日的少主,依然願意為她傾盡一切。”
池蓮棹思索一陣,道:“如今,只怕找出究竟是什麼人將她送到少主這裡更重要,這個人對於她對少主的影響力一清二楚,若是少主的對頭,這可是大大不利。”
朱嶠皺眉道:“有她在,任何人都可能威脅到少主,這就是我為何始終接受不了她的原因。”
池蓮棹微微沉默,少頃,道:“她若是對少主還有一絲情義,為何不離少主遠一些?”
“情義?我看她是生在福中不知福,理所當然的很,備不住哪一天又想起她的父仇,冷不防在少主心窩上捅一刀也不一定。”朱嶠恨恨道。
池蓮棹忙道:“噤聲,若被王爺的人或是少主聽到可不得了。”
兩人當即停止對話沿著長廊走遠。
小影黯然地回身,果真,他還是……
她咬咬唇,雙足在雪地上輕輕一點,向寶羅院飛掠而去。
遠處,朱嶠和池蓮棹從廊柱後走出來,向這邊看一眼,池蓮棹問:“你說,她會怎麼做。”
朱嶠看看那隱入夜色的纖細背影,道:“我想,她會立刻離開。”
池蓮棹道:“若被少主知道,你我免不了一頓罰。”
朱嶠道:“我情願。”
兩刻之後,小影果真如他們所願,獨自掠出了即墨府,一路向聖女山飛奔而去。
來到聖女山上的石室,她點亮桌上的油燈,環視室內,看到床角幾雙嶄新的繡鞋時,登時怔住。
她拿起一雙,做工精緻,色彩鮮豔,大小,正合她的腳。
她緩緩在纖塵不染的床沿坐下,當年,她赤腳而來,留在這裡的舊鞋不合她的腳,想不到,他記得,即便認為她死了,他依然來打掃這裡,併為她準備了合適的繡鞋在這裡。
雖知不可能,但他還是一直希望她有一天能活著回來的吧。
晟哥哥……
淚眼模糊中,她仿若看到他蹲在她腳邊,拿著錦帕輕輕為她擦腳底的泥,仿若看到,滿地菊黃中,他嘴角帶血,目光憂傷地看著她,仿若看到他眸色沉沉,輕聲道:“小影,我對不起你……”
晟哥哥……
你如此歉疚,如此自責,如此委屈,可是,你何曾對不起我?
她仰面躺倒在石床上,任淚水無止盡的順著她的眼角滴落,濡溼床鋪。
朱嶠說的沒錯,她該離他遠一些啊,這樣,才能儘可能少的連累到他。儘管,她心裡其實……
但她清楚,她不可以,她也做不到,她始終無法忘懷,即墨襄,殺了她的父親,爺爺。
她可以原諒他,但她,不能放任自己去愛他。
她想,如果,他是喜歡景嫣的,那麼,就讓他們在一起吧,他住的地方,太靜,太靜了。
而阿媛,她相信,她必定也是希望他能快樂,能幸福的。
所以,從今天起,放過景嫣吧。
心很痛很痛,像是有人在強行拔除已在她心中根深蒂固的一株幼苗,痛得血脈幾乎要逆流。
但她又能如何?她自己種下,自己要拔的,再痛也只能忍著。
折騰了大半夜,終究是安靜了下來,卻依舊睡不著。
原來,即墨晟原本是要帶兵去剿滅幽篁門,她想,若是她在殷羅聽到這個訊息,定會驚出一身冷汗來,且不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