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銳抬頭,眼角眉梢已稍有醉意,瞥了一眼那少女,問:“什麼事?”
少女微微斂了下笑意,道:“玉兒知道銳哥哥心中煩惱,卻無力為銳哥哥排解,心中甚感愧疚。不過,今日這忘機樓,卻委實沒有白來。銳哥哥,你的機會來了。”這少女,正是那位曾和詹銳同在同修殿學習的西嶺小郡主,束玉。
詹銳自嘲地冷笑一聲,把玩著手中的杯盞,不乏頹喪道:“機會?現在還有什麼機會,能讓我詹銳起死回生呢?”在盛泱不得志,出來兩年沒有混出名堂來,他又沒臉回去京北,現在正是進退維谷之際。此刻,他只盼姬申和姬傲兩人趕緊分出一個勝負來,不管是誰贏,起碼他不會再被夾在中間兩邊不是人。
束玉搖頭,輕輕一笑,道:“銳哥哥,你不該是這樣認命的人。多說無益,你若信我束玉,便過來。”
詹銳見束玉一臉認真,不由也有些好奇,起身走至窗邊,順著她的目光往下一看,只見街道上一個俊美少年牽著馬緩緩而行,身後跟了一群滿臉欽慕之情的女子。他不以為然地撇撇嘴角,道:“我的機會?我看說是你的機會還比較恰當。”
束玉的笑忽然變得有些捉摸不定,道:“你若知道他是誰,你便不會這麼說了。”
詹銳轉頭看她,她卻只看著下面,點頭道:“嗯,長得的確是非常出眾。”
“他是誰?”詹銳最終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現在的他就像是一個溺水的人,哪怕給他一根稻草,他也會緊緊抓住的。
“當今聖上最恨誰?”束玉反問。
詹銳目光閃了幾閃,沒有說話。此時的他,一言一行都必須慎之又慎,一旦自己此刻的猜測之語被人聽了去,自己在盛泱的前程,就會更加渺茫了。
束玉似乎洞悉了他想法,呵呵一笑,道:“我還會害你不成,放心,我問的這個人,不在國內。這樣,我換一種問法:挾持我朝兩位皇子,將製造了龍棲園血案的元兇禍魁強行帶走的人是誰?”
“即墨襄,這個名字,誰不知道。”詹銳不以為然道。束玉點頭,笑而不語。
詹銳一怔,失口道:“這個少年,莫非是……”
束玉介面道:“沒錯,他就是即墨襄的獨子,即墨晟。”
詹銳眉頭一皺,似乎不太相信她的話,問道:“如果真的是,他怎會如此大膽,敢一個人來盛泱?”
束玉淺淺一笑,道:“不是有句俗語,叫‘有其父必有其子’嗎?姬平哥哥死在即墨襄手中,姬傲哥哥也差點罹難,由於洲南王的反對,我百州未能對平楚開戰,為兩位哥哥報仇雪恨,這口氣,皇上可一直憋在心裡呢。如果,你能以正當的理由殺了即墨晟,皇上一定會非常非常高興的。銳哥哥,你說,這是不是你的機會?”
詹銳低眉細想,的確是的。皇上恨即墨氏,那是舉國皆知的事情,自己要是能殺了即墨襄的獨生兒子,皇上一定會嘉獎自己的。雖然,這可能會引起兩國的爭端,但皇上不是一直想對平楚開戰的嗎?三年前,平楚沒有動,百州想先動,卻因為洲南王景繇的反對而沒有動成。這次,即墨晟若是死了,手握平楚一半兵權的即墨襄又豈能善罷甘休?平楚國若是先發動戰爭,不是正中皇上的下懷麼?
只是,若是自己貿貿然地殺了即墨晟,支援姬申那方的官員一定會藉機攻擊姬傲,屆時,自己絕得不了好。必須像束玉說的那樣,找一個正當的理由來殺他,可是,這個正當的理由,去哪找呢?而且,聽說那即墨襄武功十分了得,他這個兒子恐怕也非泛泛之輩,自己一個人,未必有把握能殺得了他。
他突然抬眸看向那一臉笑意的少女,她既然能提出這個建議,心中,必定已有計劃了吧。
他嘴角忽然掛上一抹微笑,向著少女作了一揖,道:“還請束玉妹妹指點迷津。”
束玉笑著推開他作揖的手,道:“銳哥哥如此,不是折煞玉兒了麼?指點迷津一詞,玉兒是萬萬不敢當的,不過玉兒倒有一些情況可以提供給銳哥哥作為參考。”
詹銳在她身旁坐了下來,道:“洗耳恭聽。”
束玉正正神色,道:“據玉兒所知,在和平年代,一國的皇親貴胄到另一國的國都去做客遊歷並非違制之事,作為受訪的一國,是沒有理由拒絕或者刁難的。除非,來訪的一方有奸細的嫌疑,比如說,被發現偷了兵力部署圖之類的機密檔案,受訪國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將該人關押。當然,在捉拿奸細的過程中,若是奸細武力反抗,只要證據確鑿,受訪國也是有權力將他就地撲殺的。
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