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僵了僵,才點頭道:“是的,上車吧。”
“爹爹和爺爺在一起嗎?”小影又問。
這下夜靈連表情都僵了僵,半晌才道:“在。”
“真的哦!怪不得我一直找不到他。”小影歡呼著,猴一般竄上馬車,對還站在車外發呆的阿媛催促道:“阿媛,快點上來,我們要出發啦!”
阿媛實是見夜靈表情不自然,心中起疑,見小影催她,便輕輕甩頭,心道:但願自己是多慮了吧。
馬車剛跑起來沒多久,卻又停了下來,“哥哥,怎麼停下來了?”小影迫不及待地探頭問道,想到馬上可以見到爹爹和找尋已久的爺爺,她雀躍的心情便摁都摁不住,只恨沒生一雙翅膀可以飛回去。
夜靈道:“有人找你。”
小影順著他的目光向道旁看去,卻見一匹駿馬在草地上啃草,而景蒼則站在樹蔭下看著她,也不知站了多久,反正向來白皙的俊臉被日光燻的有些泛紅。
她蹦下馬車,神氣活現地來到景蒼身前,上下打量他一番,笑嘻嘻道:“蒼哥哥,你臉紅的樣子,比你平日裡不屑的死相好看多了。”
景蒼劍眉皺了皺,似欲發怒,卻又強行忍住,最後滿臉不耐道:“你有什麼話帶給景澹?”
小影見他不耐煩,便嚥下本來已到嘴邊的話,反而假裝很傷腦筋地皺起眉頭,道:“讓我想想哦。”說完,煞有介事地在景蒼面前來來回回地徘徊起來,一會看天,一會看地,一會看樹,嘴裡還唸唸有詞:“唉,像我這樣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可愛無敵的妹妹一下子走了,澹哥哥怎麼能接受得了呢?可是爹爹和爺爺在等我,我也不能不走啊。哎呀,我還有好多衣服和小玩意落在洲南院沒有帶走,一定要叫澹哥哥給我好好保管。哎呀呀,還有晟哥哥送我的聖女山也在那裡,要叫澹哥哥記得幫我澆水。唉,我一向好學,這次一走,不知何時才能再去同修殿上課了,還要麻煩澹哥哥幫我請假,請多少天呢?十天,半個月,一個月……哎呀,不管了,越長越好啦。唉,洲南院每一處都有我可愛活潑的身影,我走了,澹哥哥一定會很不習慣的,你叫他不要太想念我,有空了我會回去看他的……”
小影正說得起勁,卻感覺有人在不住地扯她袖子,她轉臉一看,道:“阿媛,不要搗亂啦,我在叫蒼哥哥幫我捎話給澹哥哥呢。”
阿媛嘿嘿一笑,道:“我知道,可是捎話的人已經走很久了……”
小影這才抬頭四周一看,果然已不見景蒼蹤影,氣得直跺腳,怒吼道:“死景蒼!我話還沒交代完呢,他就跑得連馬尾巴都看不見了!”
第047章 孺子可教
安平宮洲南院,夜。
溫和的燭光下,少年面容稍有清減,卻依舊溫潤如玉,修長的劍眉微擰,思慮了片刻,方才落下一子。
對面目光炯炯的中年男人卻眉梢一挑,將手中黑子放回棋簍內,端起一旁的茶盞,淡笑道:“澹兒,你今日的棋,下得可是有失水準。”
少年自然知道己方已成敗局,不好意思地笑笑,道:“是父親的棋藝又精進了。”
景繇看著一向沉穩內斂卻又淡泊豁達的兒子眉間那淡淡的愁緒,眸中若有所思,卻不說話。
景澹知自己今日有些失態,害怕父親問究,便先自開口道:“父親,西嶺、東海和京北三位藩王皆贊同皇上對平楚用兵,唯獨您一人反對,這樣,我們承受的壓力會不會太大?”
景繇看了景澹一眼,放下手中的茶杯,靜默半晌,突然嘆了口氣,道:“澹兒,你淡泊寧靜,無心政治,為父心裡,是清楚的。”
景澹一向自認將自己的心性掩藏得很好,此刻突然被父親一語道破,不由僵在了當場。
“只是,你知道為父一向胸無大志,平生所願,不過希望我們洲南景氏,在我百年之後,還能這樣安安穩穩地立足於洲南。你雖無心政治,可是你有著無可比擬的責任心和忍耐心,即使你不是長子,我也會選擇你繼承這藩王位。景蒼,太不甘寂寞,太重情義,太傲,若是將洲南交到他手中,不是極盛,便是極衰,然此兩種,於我景氏一脈,皆非幸事。”景繇聲音低沉,眼眉間竟有一絲疲憊之態。
景澹心中沉重,低眉半晌,想著該說些話稍解父親憂慮,不想還未開口,景繇卻突然問道:“你可知為父為何力排眾議,堅決反對皇上對平楚用兵?”
景澹怔了一怔,搖頭道:“孩兒不敢妄猜。”
景繇站起身來,緩步踱到窗前,靜立片刻,又緩步踱了回來,在棋桌前站定,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