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我可是實話實說。”冰兒的嘴唇浮起一絲笑意,那看上去稚嫩的面容卻帶著一種難言的魅惑。
這少年面容流露出一絲可疑的紅色,嘆了口氣,慢慢轉過頭去。
這名少年名叫卿俊,正是畫師里長得最年輕俊俏的,也是冰兒昔日一起讀書的同窗,當年他與冰兒的關係並不近,直到有一日他在街上舊病復發,幸好被這少女給救了,從此以後對她非常親近。只有他知道這少女其實身手非常不錯,也只有他發現在少女天真爛漫的表面下,偶爾會浮現出與年齡不符的深思表情。而他也曾經看到這個少女骨子裡的倔強與百折不撓的一面。他覺著少女猶如芬芳書卷,每一卷都能看到新穎不同的內涵。
漸漸的,他心中對少女有了一種更深的欣賞,有了一份與少女接近的渴望。
所以,他也不曾告訴冰兒自己是官家的嫡長子,只想與她更加親近。
於是,卿俊笑得非常開心,與少女的話也漸漸多了起來,卻不知樓上那道視線越來越冷。
忽然,他身子怔了怔,冰兒好奇地問道:“你怎麼了?”
“我覺著有人盯著我呢!渾身發冷。”卿俊不自在地說道。
冰兒微微詫異,自從她與卿俊做朋友後,很多女子看到她後,臉龐上無一不是流露出許些嫉妒,就在此刻,忽然聽到另一側傳來一個女子刺耳的聲音:“喲,冰兒居然也來了,我本以為你躲在房子裡面哭呢。”
那人話中帶刺,卿俊斜睨了一眼,已認出她是冰兒同父異母的姐妹,洛家的末等庶女——洛蓉。
此女在記憶裡就從沒有對冰兒有過好臉色,所以,卿俊對她也是向來無視,卻不知道這女子一直是喜歡他的。
只聽到洛蓉語聲尖尖中帶著酸溜溜的味道,譏嘲道:“冰兒,若是我像你一樣,被未婚夫退了婚,我哪裡還有臉跑來丟人現眼呢?”
當眾人聽出洛蓉話裡意味,立刻同情地看了冰兒一眼,畢竟,被退婚的女子若想再找一門親事,只怕是難上加難。
小賤人,看你過了今天后,還有什麼臉和卿俊站在一起。此刻,洛蓉災樂禍地冷笑道。
挑了挑眉,冰兒覺著自己倒是小看了洛府的閒言碎語。
她迷人的眼中慢慢盪漾出笑意,眨了眨惑人雙瞳,偏頭望向洛蓉嘴角那隱隱的嘲諷,“我為什麼要哭?”
洛蓉目露不屑,冷冷道:“你連害臊都不會,我真是替你感到臉紅。”
“你們關係很好嗎?輪得到你來替她臉紅?”卿俊一笑,洛蓉一噎。
“既然你這麼說了,我也送給你一句話。”冰兒淡淡笑著,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微笑:“辱人者,人恆辱之,你要記著。”
隨後,無視於那一道滿是嫉妒的目光,冰兒領著卿俊,直接行到畫師隊伍的最後方,然後互相低聲笑談。
居然又被他們給無視了!看見冰兒那雲淡風輕的悠悠然模樣,猶如纖塵不染的一株百合,芊芊素手正把玩著一縷幽亮的青絲,實在讓洛蓉感到妒忌。
洛蓉暗恨,面上卻不能發作,狠狠磨了磨牙,心想你就破罐子破摔吧!
話說當初她的琴棋書畫在洛家庶女中是拔尖的,可惜一個庶女每月不過兩貫月錢,所以她跑到春風樓來女扮男裝當畫師,也好以後穿戴的體面一些。幸好,燕國對女子沒有太多的約束,女扮男裝出入酒樓青樓,有時候甚至是一種流行的風尚。
可是沒想到她來了後,卻發現這個讓她不喜的私生女居然也在此地。
此後,洛蓉本想用自己的畫技把她鎮住,沒想到那私生女居然深藏不露,畫功出類拔萃,甚至連頭牌花魁雪鶯姑娘都要找她畫像。
隨後,她揭穿了冰兒女扮男裝的身份,怎知對方依然大受歡迎!這些人對冰兒的態度更有所不同,尤其她和卿俊走的更近,實在是忒可惡了,洛蓉想著想著手中的顏色便畫重了幾分。
幾人正聊著畫著,卻見老畫師從外面進來,正襟危坐,滿面嚴肅地看著眾人道:“你們畫的如何了?”
“還可以,大概要一個時辰就能畫完。”眾人畢恭畢敬地答道。
“很好,你們都老老實實在這裡待著,一個都不要出來。等我同意你們再離開。”
老畫師剛起身,忽然聽到一個尖銳的聲音道:“老師,冰兒剛才又遲到了!這些日子她總是來的很晚。”這刺耳的聲音正是洛蓉的。
老者回眸看向滿臉得意的洛蓉,洛蓉接著義正言辭道:“老師您向來公正,按規矩,應罰掉她這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