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可以許個好人家的,幹什麼非要進宮來。”
我亦是一嘆:“人各有志,她自有她的想法。”
我雖不知是這些年怎樣的遭遇促成了她如此的想法,卻知道如果有朝一日有緣再見小妹芷容,芷容是與她一般的想法我定然不會答應了。宮闕九重,她不是唯一一個想要進來的,天底下多少女子都想進來,宮中卻有多少女子想要出去。我不知自己應允她的要求是對是錯,可總不能再在芷容身上錯第二次。
晏家總共三個女兒,最後一個斷不能再冒這樣的險。
在成舒殿伴駕時,我因存著心事,頗有些魂不守舍,宏晅喚了我幾次我才乍然回神,他笑問我:“心事重重的,還想著荷才人的事?”
我默默點了點頭:“是。本聽她說了一些,就覺得心驚不已。今兒個早上莊聆姐姐那話更讓我不能不多想……荷妹妹進宮三年都沒出事,即便是當年十三歲、玩心最重的時候也沒有過這樣的險,何以一得寵就落了水?只怕……”
眼見他神色一厲,我識趣地閉了口,他卻緩和了神色:“你繼續說。”
我搖搖頭:“也沒什麼了,宮中嬪妃相殘本也見慣不怪了。如今出了這些事,臣妾都懶得去猜其中原委了,只是語歆是臣妾簌淵宮的人,又一直與臣妾處得好,臣妾不能不替她多留個心。”
他飲著茶沉吟片刻,神色平淡得仿若無心之問:“這事……宮裡有什麼傳言麼?”
我悵然一嘆:“沒聽說什麼。只是那天臣妾去看語歆,不知怎的,她竟覺得是皇太后……臣妾已告訴她不得亂猜了。”言罷又笑著道,“估計是嚇壞了,皇太后豈會去害她一個小小才人 ?'…87book'”
他既問起了宮中傳言,便是他聽說了什麼傳言。縱他與皇太后不合已久,那些傳言他也未必就會去信,但若是受害的語歆也這樣說,事情便不同了。
我覷著他的神色,在他始終平靜地面容上捕捉到了那絲一閃而過的凌厲。略一思忖,又續言道:“斷不會是皇太后,且莫說皇太后會不會害她一個才人。她這個才人的位份還是皇太后親自下旨晉的呢。”
話至此不再繼續,如常地為他研開批閱奏章所用的硃砂,那殷紅的硃砂在白瓷碟中像一片血跡般暈開,絢爛的顏色。
覺出有人在背後極輕地碰了碰我,未有半點聲響。這是御前服侍的規矩,偶有別的事需要近前的人去應付,旁人既需告知又不能擾了聖駕,就由殿門口的宮人遞個眼色,示意殿中的人要找誰,殿中之人便在此人背後略碰一碰,一字不說,待這人尋個合適的由頭退出殿外後再說。
我抬眸瞧去,殿門口一小黃門躬身侍立著,以視線向外一牽我的目光,復又低下頭去。我會意,仍舊不急不躁地研完了足夠的硃砂,又為宏晅換了一盞新茶,才笑向他道:“臣妾還要回去看看荷才人,先告退了。”
他“嗯”了一聲,將筆擱下,笑意融融地睇向我,囑咐道:“也不用太擔憂,別累壞了自己。”
“諾。”我盈盈一福,輕笑著說,“有陛下那日的話,臣妾哪兒敢累壞了自己?那豈不是要陛下廢了荷才人麼?”
他滿意地點了點頭:“你明白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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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03
我又施一禮;退到了殿外;卻見殿外候著的人並不是旁人而是林晉;心中一緊:“出什麼事了?”
林晉微顯焦意道:“婉儀娘子回去的路上遇上了沐容華;爭了兩句;本沒什麼大事,可沐容華不饒人;婉儀娘子位份上又吃虧……”
“這樣的事你怎麼不直接進來稟!”我不禁生慍,他連忙作揖謝罪道:“臣想著娘娘許是跟陛下說著荷才人的事,不敢打擾才未進殿;娘娘恕罪。”
“什麼事也比不上芷寒重要!”我一壁說著一壁疾步往前走著問他,“現在如何了?”
“沐容華大抵還是顧忌娘娘;沒敢動婉儀娘子,可罰了婉儀娘子身邊的一干宮人……婉儀娘子心善;當下就服了軟,一直求著情,可沐容華就是不肯放人,臣才來稟了娘娘。”
“人在哪兒?”我問他。
“婉儀娘子和沐容華在簌淵宮門口,一干宮人已經被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