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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那座院子門口,發現時紀氏死前所住的地方。那裡現在應該無人居住。
他說,颳了一陣風,緊閉的院門突然就開啟了,紀氏忽然出現在他們面前,面色煞白地抓住一個宮女的肩膀,質問她為何要害自己。
他反應快,轉頭就跑。再見到那兩個宮女時,她們都已瘋了。他自己本來沒事,但許是因為陰氣太重,也逐漸神志不清。
三天之內,瘋了四個。緊隨而來的是關於紀氏的更多傳言。
有人說她是不堪冷宮生活,尋了個碎瓷片割腕自盡,流盡了渾身的血,死後只想找那害她入冷宮的人尋仇。
有人說她是久病不得醫治而暴斃,死前過得悽苦,恨毒了那致她被廢黜的人,怨氣不散禍害宮中。
較之前兩種說法,第三種聽上去很是不同。有冷宮中的宮人說,她是被人下毒而死的,宮人們進去時,看到黑血流了滿地,她要找那下毒之人尋仇。
各有所異的三種傳言,不約而同地提起了同一件事:尋仇。更有兩種是說她要找那讓她被廢為庶人的人尋仇。
第三種說法本就漏洞百出,她一個廢妃,誰有必要下毒害她?如此這般,前兩種說法愈傳愈烈,只是不知那害她入冷宮的人究竟是何人,因為她被廢黜之日的種種,明面看上去是她咎由自取,暗中的實情……興許是蕭修容。
傳言卻朝著另一個方向延伸了,婉然在去尚服局取冬日新制裳服時無意中聽到宮人的議論:“聽說紀氏當初被廢是因為寧貴姬的事,原是她想除寧貴姬,卻被寧貴姬反咬一口才招了廢黜……此番該是要找寧貴姬尋仇了。”
這話傳到婉然耳朵裡的結果很是簡單:她先去找了怡然才來稟給我,我聽完她的話時宮正司的人已在尚服局問完罪了。
不過還好她聽到了這話。一件不該掀起大風浪的事越傳越邪乎、一個本該朝著另一個方向去的故事轉了走向,只能是有人從中作梗。
從謠言初起的那天起我就有這個想法,只是不知這件事是誰做的、又是衝誰去的。
兜了這樣一個圈子,九曲十八彎堪比戲文的豐富,結果卻是衝著我來的。那麼會做且能做這件事的大約也就只有兩個人了:皇太后或是蕭修容。
原因尚不明,總不能是巴望著我被嚇死。再說這樣子虛烏有的傳言,實在對我造不成什麼傷害——瘋了幾個宮人而已,我本人安然無恙,若說紀氏是要找我尋仇,這也太說不通。
這樣一來,傳得轟轟烈烈的故事甚至不能致我失寵,佈下這一切的人到底在圖什麼?。
“你小心著吧,若不是鬼怪作祟,就是那能致人神智昏聵的藥迷亂了他們的心智。只怕做這局的人能給幾個宮人下藥同樣有本事給你下藥,到時候藉著尋仇的謠言,你死得神不知鬼不覺。”莊聆擔憂滿面地向我道出她的擔憂,“帝太后已下旨做法事,也不知做完法事能不能好些。”
如果當真是鬼,做完法事自然會好些;但既是人做的,法事做得太久也無濟於事。相反的,法事無用只會讓神鬼之說越傳越廣。
莊聆的擔心不無道理,投毒縱然易被發現,勝算卻大。再則,只怕那有本事下毒之人亦有本事教人查不出,瞞天過海。
接下來幾日,簌淵宮自上而下小心翼翼,對吃食尤為謹慎。每一件入口之物都要逐個用銀針試過、再由試菜的宦官嘗過才會端到我面前。在我眼前,整個過程再照做一遍。
簡直滴水不漏。莫說下毒,只怕哪片菜葉子顏色略淺了都能被準確無誤地挑出來。連宏晅見了都不免笑說:“你簌淵宮的宮人如今比御前的還仔細。也罷,多個心眼終歸沒錯。”他思了一思,又道,“哪天御前人手不夠,就來你簌淵宮調人。”
怡然聞言在旁笑道:“合著時過兩載有餘,陛下您還是看晏尚儀教出來的人最順眼。”。
每日都是這樣嚴密的檢查,我當然無事。法事一連做了九天,此間各類傳言確實消停不少,也沒再有別的宮人夜半撞鬼了。
高僧們離宮那天晚上,我倚在宏晅懷中安然闔眼:“這法事也畢了,不論從前有過怎樣的糾葛,還是願她來世平安,莫再做害人害己的事了。”
宏晅點點頭,沉一嘆道:“朕已下旨改追封她為貴嬪,昔日的‘和’字封號也賜回為諡字,她若真是對遭廢黜一事存怨,也該安心了。”
我訝然抬頭:“陛下一言九鼎,追封旨意早已下去了,紀家也接了旨,怎好再改口?”
他摟過我的肩頭,溫和說道:“改這一旨追封,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