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眼。不過就這麼當著太后、皇后、後宮嬪妃的面,明目張膽地要轉贈先帝所賜先帝寶劍……霍寧他也忒不羈。
“既然霍老將軍已將這劍交給了將軍,自是由將軍說了算的。”帝太后慈祥一笑,轉向我道,“寧貴嬪代皇次子接下吧。”
我微怔,起身道“諾”,便走出珠簾去接那劍。婉然隨著我一併走出,上前要去接過,霍寧卻理所當然地避過了她將劍直接交到了我手裡。與他手指相觸,一陣羞意中我立刻覺出了他託著劍的指下按著什麼東西,驀地抬頭望向他,他卻眉目淺垂未有波瀾,手微微一挪將那東西讓到了我手裡。
我用手掌小心地按住那東西,拖著劍恭敬一福:“多謝將軍。”
轉身將劍交予婉然,劍離手間右手一攥將那物握在了掌中,手斂在衣袖裡,平靜而從容地回座。
似是一張疊起來的宣紙,他什麼意思?
一時不便去看,藉著幾個宮人上前添菜的當間手指一按塞入了腰間的荷包中。
酒過三巡,待順貴嬪上前向太后與皇后敬完了酒,我一扶婉然的手起了身。移步上前,即有宮人將酒盅奉上,我端然舉起,吟吟笑道:“吉利話都讓幾位姐姐說得差不多了,到了臣妾這兒,連敬酒都成了個難題。恭祝兩位太后身體康健、大燕國運恆昌。”
說罷舉杯一飲而盡,微甜的果酒劃過喉嚨,帶起的那一點清淺的熱感幾不可尋得便退去了。又施萬福,躬身退回,腹中卻倏而起了一陣強烈的灼熱。
這不是果酒該帶來的感覺。我不自禁地抬手護住小腹,扶著婉然的手也微微著了力,大概是指上的護甲劃疼了她,讓她察覺出了不對,微有驚意地看向我:“娘娘?”
“沒事。”就是與她說話間動了這麼一點氣力,那灼熱就越發升騰了,繼而忽起了一陣劇痛,使我不受控制地身子下跌。
“娘娘!”婉然徹底慌了神,周圍也很快現了一陣疾呼,疼痛不已間看見宮人們圍了過來,皇后與太后也都慌忙趕過來檢視,慌張而焦急……
那疼痛始終不退去亦不減緩,一陣陣地好像什麼東西撕咬著,好像要穿破腹部……我清晰地感覺到額頭、鼻尖都已痛出了一陣冷汗,這樣的感覺,就像那次跳《踏歌》摔倒之後的感覺,疼痛間,有什麼東西正被生生地與我剝離開來。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用指甲死死摳著疼痛不已的腹部,好像外面的疼可以緩解內裡的痛。
手腕被人緊緊握住然後從腹間拿開,我渾身痛得發麻,張惶地偏頭去看是誰,那人影一恍一恍的,只覺熟悉無比。是宏晅?怎麼來得怎麼快?
死咬著牙定了神,面前的這個人影停住,是霍寧。
“寧貴嬪如此會抓傷自己。”他的聲音平淡有力,我在一瞬的安靜後卻被再讀襲來的有一陣更深更烈的疼痛激得周身一僵,一翻手緊緊攥住,來不及多想就拼力掐了下去。
“貴嬪娘娘……”
“快稟成舒殿……”
“直接傳太醫來長樂宮……”
無數個不同的聲音在周遭響著,逐漸混亂、逐漸揉成一團變成一個奇怪的聲音,接著,又與眼前的各種紛雜場景一起逐漸消失。
一片安靜的黑暗。
正文 120
這教人承受不住的疼痛沒有持續多久;我很快又有了迷濛的意識。但就這麼一會兒工夫,竟是疼得一點力氣也沒有了;疲憊不已地睜開眼,是躺在榻上;周圍的陳設卻陌生得很
這不是明玉殿。
“婉然!”我一聲疾呼,腹中又是一陣抽痛,婉然和不少宮人都圍了過來,我問她,“這是哪兒?”
“長樂宮。”婉然回道,“太醫一會兒就來。”
“我要回明玉殿!”我斷然而道;一隻手握住我;陣陣發著涼;接著另一隻手也握了上來;我抬頭看去,是莊聆。
莊聆話語輕顫著勸我說:“你安心歇下吧……此事重大,皇太后不敢再……”
“姐姐……”我平靜幾分,也剋制著腹中雖已放緩卻仍綿綿不斷的疼痛,反手握住她的手,“帝太后可還在麼?我要見帝太后。”
“這……”莊聆略一遲疑,即道,“你等著,我去給你請。”。
帝太后與皇太后一齊進了房中,我掩飾不住看見皇太后時的那一股恨意,一垂眸冷道:“太后,臣妾要回明玉殿。”
雖則話語淡漠,但我的疼痛她們大概還是知道的,因為我額上滲出的冷汗無法抑制,很是明顯。
皇太后在不遠處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