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才人是嬈姬宮裡頭隨居的人,必定是知道嬈姬此時在廣盛殿的,幹什麼還這會兒去?找不痛快不是?”
“是想給嬈姬找不痛快唄。”我合上書交到她手裡,“這回的事,罰她是因為那邊是長公主。可憑誰也能看出來這事怪不得齊才人也怪不得蘇姬,陛下也未必就真怪她,面子上就還是過得去的——陛下和她面子上過得去了,嬈姬面子上就過不去了。”
“奴婢也是這麼想的。”詩染點點頭,又猶疑著道,“可是娘娘您說,齊才人幹什麼找嬈姬的不痛快?這樣明目張膽地開罪宮中主位,自己豈不是更沒好日子過。”
我閒閒地靠在靠背上,微笑著舒了口氣:“那她自有她的打算、自有她的資本,就不是我們需要操心的了。”
幾日後傳出點訊息,道是嬈姬和齊才人不知因為何事起了爭吵,在自己宮裡摔了東西,又一路爭到皇后那裡去。本不是什麼難辦的事,照理也就是齊才人不敬主位,罰了齊才人了事。可細問之下,事情是在齊才人的住所出的,難免教人覺得是嬈姬有意尋事找齊才人的麻煩。聽說二人在長秋宮爭執不休,直聽得皇后頭疼也辨不出個誰對誰錯,最後分別斥責二人幾句,叫她們各自回宮思過。
這算得個公平的做法,不偏不倚,宮中很多爭不清的事情也差不多都是這般解決。
事情卻是遠遠沒完。
“今兒個嬈姬今日去廣盛殿的時候碰上了齊才人,大抵是前日裡憋著一口氣吧,竟就失手把齊才人推下了長階。”林晉這樣稟說。
“嬈姬把齊才人推下了長階?”我細細琢磨著這句話,林晉應說:“是,所幸齊才人摔到一半撐住了才無大礙,不過身上的大傷小傷也少不了。”
我“哦”了一聲,又問:“陛下怎麼說?”
“沒說什麼,陛下正為北方雪災的事煩著,交給了皇后處理。”
我點一點頭:“旁邊總有宮人看著,都怎麼說?當真是嬈姬推的?”
林晉一滯,躬身垂首答道:“嬈姬身邊的人說不是,齊才人身邊的人說是,廣盛殿門口值守的宮人說似乎是。不過臣覺得……”他噤了聲,欲言又止。
婉然在旁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我笑睨著她:“你怎麼說?”
“奴婢覺得……”婉然略一思索,斂眉沉靜道,“這齊才人可比當初的岳氏對自己狠多了。”
嶽凌夏當初陷害於我是類似的法子,不過磕破了額頭,齊才人竟是直接滾下長階了。
真是好魄力。
不過上一次宏晅看出了其中真相,這次就未必不知道,只不過這二人遠沒有我與嶽凌夏的分量罷了;當然,亦有可能他當真沒有細問故而確實不知其中原委,然不論是哪種可能,這事到底是交到了皇后手上。
見我沉默不言,林晉施禮退了出去,婉然方悄聲問我:“姐姐覺得……皇后娘娘會借這次機會除掉嬈姬麼?”
我反問她:“如果是你,你會麼?”
“會。”她答得篤定,細一思量,又道,“不過也許……也要看家裡的意思?”
我亦是細思著,遂搖了搖頭:“蕭家倒不會攔她。但是你瞧,這件事你我會覺瞧出算計、林晉亦有所懷疑,六宮眾人就不會了麼?皇后藉此事除掉嬈姬固然可行,日後卻少不得落人個偏幫的話柄了,縱使無憑無據,但流言蜚語也是傷人的。”
“那……姐姐覺得……”婉然眉頭緊鎖著,似是想不通此事了。我輕嘆搖頭:“我什麼也沒有覺得。這事往下會如何,我不知道。你不要忘了,嬈姬那邊還有個作才人的本家姐妹,齊才人這一邊……經了上次的事,難說她現在是否和蘇姬聯了手,如是有,那大抵是和景容華也聯上了。”
“景容華?”婉然一愕,茫然道,“沒聽說什麼啊……”
我輕聲而笑:“冬至那一遭,如不是景容華看似無意的那一問,蘇姬如何順理成章地把錯處推給工匠?”
婉然不同意:“如何不能?那話蘇姬自己也解釋得出。”
“是解釋得出。”我笑吟吟地瞥著她,放緩了語速一字一頓道,“但如是前腳出了事,蘇姬後腳便直接道是工匠之過,旁人會如何想?”我頓了一頓,續問,“是不是會教人覺得是她有心為之、甚至連理由也想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咳咳……我終於把嬪妃的名單整理出來了……
只包括目前出現過、至少醬油過提及過的人……
被廢了的不算……追封的算。【其實被廢的or賜死的那幾個招人恨的大家應該還比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