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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部分

有?我略微放寬了心,既是他做慣了的事情,應該無甚危險。

將近亥時末刻霍寧才來,仍是我去開的門,他隱有歉意地笑道:“打擾。還不睡?”

“半點不困。”我輕笑著聳了聳肩。兄長走出來,兩人相對一揖,霍寧說:“我們裡面說。”

他們去了正廳,我回了房。想著做些什麼打發時間,最後仍是尋了本閒書來看。油燈光線不足,看了一會兒便覺雙目發酸,輕輕一嘆,早點睡了也好。

向外看了一眼,正廳的燈還亮著,不知他們還要談多久,就想著送些茶水進去。沏好熱茶,端到門口,卻陡然停住腳步。

兄長的聲音沉沉的,似竭力剋制著怒意:“我尋了十三年才找到這個妹妹,你叫我扔下她自己走?”

“她在錦都是無礙的。”霍寧似有一聲沉重的嘆息,“陛下並不知她被節奏,錦都認識她的人也不多。但你不一樣,陛下下了密旨四處找你,你在錦都太危險了。”

宏晅在找兄長?我悚然一驚,屏息繼續聽去。

“我不管這些,若是要走我帶阿宸一起走。”屋內兄長的身影一晃,聲音聽上去咬牙切齒,“他若非要逼死我們,我也不怕魚死網破。”

“晏宇凌!”霍寧一聲斷喝,“不是陛下要逼死你,但你如此會逼死阿宸。你我都清楚陛下的旨意是什麼,若讓他在錦都找到你,很容易順著就找到阿宸。她不在煜都舊宮,這個抗旨的罪名她就背定了。”

好安靜,安靜得我心裡都空了。

兄長他要走,要離開錦都,那我怎麼辦?

又一聲沉重的嘆息,我聽到兄長說:“容我想想,會盡快給將軍答案。”

悄聲躲回自己房裡,心中一片死寂。為什麼總是這樣,旁人家的兄弟姐妹都能好好相處著,即便女孩子出嫁了也還能時常回孃家呢;我呢?與芷寒團圓不足兩年被貶出了宮,和兄長相聚幾日他又要走。

我還不能攔他,這關乎我們兩個人的性命。

第二日清晨,照舊吃早飯,相安無事。兄長以為我還不知道,我也裝得還不知道。如常說笑著,卻是實在難有胃口。瓷匙在碗中攪了半天才舀起一勺粥來,剛嚥下去,心中忽地翻騰起一陣噁心,忍了一忍毫無緩解反倒更加強烈。我捂嘴別過頭去,一陣又一陣的乾嘔。

兄長一驚:“阿宸?”

什麼也吐不出,取出帕子擦了擦嘴,他又問我:“你身體不適?”

心底蔓延出一個想也不敢想的想法,我淺笑著搖了搖頭:“沒事。”

兄長還是找了大夫來,我忐忑不已地看著他給我把脈。一會工夫,他站起向兄長一揖:“恭喜,夫人有喜了。”

兄長驚住。

我無聲嘆息,抬了抬眸強自微笑著,取下鐲子遞給他:“多謝大夫,請開些藥為我調養。”

大夫理所當然地應下,出去寫方子,片刻後回來交給兄長。

“你……”兄長怔怔地看了我半晌才回過神來,視線在我小腹上一觸,道,“他的?”

我輕嘆反問:“還能是誰的?”

兄長默然,俄而又問:“你要這孩子?”

我毫不猶豫地點頭:“是,我盼了這孩子很久。沒了元沂,他就是我唯一的孩子,我要好好照顧他。”

兄長沉默一會兒,在我榻邊坐下,握住我的手微一笑:“你好好休息,我去抓藥。”

他拿著藥方出了門。我依次聽到房門關閉的聲音、院門關閉的聲音。繼而是瞬間的悄無聲息。

我突然爆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大哭,似乎並不受我的控制。這個孩子,我盼了幾年的這個孩子,終是來了,卻來得這麼不是時候。腦海中一次次劃過各樣的景象,宏晅他也那麼盼著我有個自己的孩子——至少曾經是如此;瑤妃害我小產後那麼兇險,他又猶豫地對我說:“以後不要孩子了吧”……

我到底在哭什麼,竟是為他麼?

恍然一噎,貝齒死要住手背不許自己再哭了。他不值得,不值得我這樣在孕中痛哭傷了自己的孩子。

院門響動,是有人來了。我慌忙地擦了眼淚,看到推門而入的人卻不禁一愣:“將軍?”

他看著剛哭完的我也愣了一愣,走進來在榻前不遠的席上坐下,直言問我:“你什麼打算?”

“我要把這個孩子生下來……”我說,“這是我的孩子。”

他點了點頭:“要回宮嗎?”

皇裔為重,憑此回宮不是不可以。

“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