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父親,他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罵我。哈,都不知這些罵人的詞句,是跟誰學的”
“可惜,塵兒他不願跟我回來,他說……他恨我。但你放心,墨雲會照顧好他,會保護他……”
輕輕的將眼前的“魂魄”擁入懷中,他滿足的笑了。原來,夢中,也竟有這般真實的感觸,連肉體,都是溫暖的
“寧兒,真不知該如此說你。你走之後,西波便由那太子登了帝位,而他即位後做的第一件事,竟是攻打北齊。知道麼,北齊皇帝與那太子,暗中可是有協議的阿,如今為了你,竟能演變成一場非打不可的戰役。而你也該安心了,逍王已替你抗下了重任,從此,你真可以自由了……”
“……慕希”
“別說話,就這樣,多陪我一會!我知道你要走了,但求你再陪我一會,就一會…求你……”
她佇足凝滯,訥然俯於他的懷中,垂了首,嗅著縈繞周身的墨香,沉下了思緒
或許,如此也好。既已為一縷‘孤魂’,此後,便也該忘了吧?忘了所有,忘了她……給予的痛苦,一切好與不好。她,已經失去值得他愛惜的資格。她,已不值得他再如此執著。她再也沒有資格或理由,向他奢求什麼。她,已錯了一步,卻也已註定,他終不再屬於她
“二皇嫂……往後,你且要好好待她”
“……我知你定會怨我,我已不求你的原諒,但求你理解……道觀失火之後,她情緒一直不穩。後來,她也僅是這一點小小的要求,況且太醫言明,或許能因此而令她的病情有所好轉……我寄了信箋詢問你的意思,卻得知你已離開東塔,我……”
“我明白,我懂”
“寧兒,你……”
見他的慌張失措,她忽然輕笑“罷罷,這一面我已足矣……”
她拂開他的雙臂,回眸望他“該斷則斷,吾本非善類,實不值君再追憶。你……且好好的活著”
“不!寧兒—————”
竹本無心,無心則無傷,無傷則不倒
然,卿本非竹,也非無心,只奈何遇情之時急於逃避,才致薄情,反卻愚昧一世
不知何時,已入了一片林子,豎耳警聽那些自皇宮追來的暗影,似乎已讓她甩開
她稍稍慢了步子,最後於一塊巨石上坐落,或忽然癱倒於石塊上,執袖捫上了雙眼,咬緊了下唇,不知在想些什麼
許久,有些氣悶,鼻端微酸,視線模糊,口中的味覺也便了鹹澀
“唉……女娃深夜不歸,獨自來此泣淚,可是情郎負了你?”
隨意抹了把雙眼,宇文寧懶懶的起身,目光清冷的望向一株樹梢飄動的白影
“……道長深夜不歸,獨自來此閒散,就不怕叫人誤會正與女子我幽會?”
“哈哈哈———小女娃此言真辣,才與情郎分開且傷了情郎的心,竟又來荼毒老道的雙耳,哈哈——真真是調皮”
那白影忽然降落,立於前處。只見此人一身道骨仙風之質,鶴髮童顏,面容俊美異常
此刻,正瀟灑地甩著手中的拂塵
老道見宇文寧並不理他,眼中諒解的浮出淺淺的笑意“女娃可是為情所困?”
“我與道長不識,道長若有閒話請早些回去與徒兒嘮叨,在下這先告辭……”
“且慢——”
宇文寧蹙起雙眉,盯著前路突然橫出的拂塵“……不知道長有何見教?”
“呵呵!女娃身懷絕技,無需擔憂老道會加害於你。老道只見自己與女娃有緣,便突然想助你一把,帶你脫離情苦”
眨眼,老道手中突然冒出一隻雪白瓷瓶
“此乃‘不悔’,服下不悔,絕無反悔!女娃且聽老道仔細說來,此藥並非當真害命,只是服藥之後,便會陷入假死之狀。你若真想脫離情苦,便可服下此藥,待你病故,老道自會前來接應女娃,帶你離開……”
驚詫的盯著老道手中的藥物,滯了片刻,她忽然冷了面容“單憑你幾句話,誰知此藥是真是假”
“呵呵呵——女娃信也好,不信也罷!老道實乃受人之託,這才前來尋你助你,女娃不感謝也罷,倒還翹起尾巴了”
“受何人所託?你所託之人若想毒我,難道就要我蠢到任你們耍弄?”
見她神態嚴峻,笑容尖銳。老道忽然不答,只靜了神色,定定的凝望她的面容,澄澈的眸子隱了淡淡的情緒
“既然如此,老道便破例透知你一些事……我,俗名鶴軒。至於那位所託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