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安平之不由得長嘆一聲。
一架絕美的古琴,竟然染上這樣一段汙事,實在是……暴殄天物了。
賀蕊萍見安平之不僅沒有高興,反而唉聲嘆氣起來,頓時慌了手腳。她連聲問,“怎麼了安公子?你為何嘆氣?你看看這古琴,難道不是你中意那架麼?”
安平之搖搖頭,輕聲道,“古琴雖好,我卻不能收下。賀小姐,你還是將其物歸原主吧。”
賀蕊萍一聽這話,身子就是一晃。她真沒想到,她千辛萬苦弄回來的東西,安平之竟然不想收下!
“為什麼?安公子,你為何不能收下?”賀蕊萍顫聲問。
安平之聽她這麼問了,臉上終於現出一絲怒色,他皺起眉頭望著賀蕊萍,道,“琴亦有心,你硬是將它奪來送給我,它絕不會認我為主。我雖然與這古琴有些緣分,卻成不了這琴的主人,又何必勞賀小姐費心呢!”
賀蕊萍聞言,眼中頓時現出了淚花。
琴亦有心?硬是將它奪來?我將這琴奪來,不還是為了讓你多看我一眼麼?
“安公子,你怕是誤會了……這琴不是我硬奪來的,是我在鴉青墨閣買回來的。”賀蕊萍強忍淚水,對安平之說,“一買一賣,說不得是奪回來的。琴雖有心,我卻不懂,我只知道安公子你喜歡,所以送來給你……你若不收……我……我……”
賀蕊萍越說越是傷心,淚水終於還是奪眶而出,眨眼間就順著臉頰滾落下來。
安平之聽了賀蕊萍的話,又看她哭得傷心,只好無奈的搖搖頭,輕聲對她說,“賀小姐,這架古琴暫且放在我這裡,你這份心意我愧受了,還請回去休息吧。”
安平之這一句逐客令像一根利箭刺進了賀蕊萍心裡,她再也忍受不了,什麼話都沒再說,用汗巾捂著臉,快步跑出了這間屋子。
賀蕊萍離開之後,安平之望著那古舊的木盒,又是一陣長嘆。
老管家走進來,看著那木盒,低聲問,“長公子,這……怎麼辦?”
安平之有些不耐煩的一揮手,“妥善保管,等事情弄清楚了,給鴉青墨閣送回去。”
老管家點頭應了,將木盒抱在懷中,然後伏到安平之耳邊小聲說,“山谷那邊傳回訊息來了,果然是那些人做的。”
安平之聞言,更加煩躁了,他臉上再沒有了平日裡的淡然冰冷,一雙眼睛裡面滿是火光,抬手狠狠一拍桌子,怒道,“這幫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簡直是找死!”
老管家對安平之的反應似乎完全不吃驚,低著頭問了一句,“長公子想如何處理這件事?”
安平之壓住心裡的火氣,坐在那兒想了半天,最後沉聲問,“另一邊準備的怎麼樣了?”
老管家立即回答,“已經探聽好了,他們總共有二百來號人,非常適合。”
“那就算他們倒黴了。”安平之站起身來,一邊往出走一邊說,“這件事情我會去跟賀笠靖說,你讓他們都安分一點兒,隨時待命。”
“是。”老管家深深鞠躬,直到安平之離開了,才抱著木盒邁步往外走。
賀蕊萍回到自己房中痛哭了一場,等哭的差不多了,她才叫過丫鬟紅葉來問安平之那邊的動靜。紅葉戰戰兢兢的告訴賀蕊萍,安平之並沒有讓人將古琴給鴉青墨閣送回去,似乎是收起來了。聽到這個訊息,賀蕊萍心裡這才好受了一點。
“小姐,我看安公子那麼說,大概還是因為他不好意思收小姐你送的東西。”紅葉儘量勸賀蕊萍,“你想啊小姐,安公子是懂行的人,他最瞭解那古琴的價值,那麼貴重的東西,就算他是首輔丞相家的長公子,也不能隨隨便便就收下啊。只是當時小姐急了,沒給安公子一個臺階下……”
紅葉一想起那古琴的價錢,手還不住的發抖。
勸了一會兒,紅葉這才小心翼翼對賀蕊萍說,“小姐,我看這件事……該找老爺說說吧?那四……四百萬兩銀子……可怎麼辦啊……”
賀蕊萍雖然對這四百萬早有打算,但這時再想起來,這件事情確實沒辦法對父親隱瞞。尤其對方還是那個冷軒蓉。
賀笠靖公事繁忙,直到晚上才回到府中來,賀蕊萍帶著紅葉一同到賀笠靖書房去找他,兩人一進門,就看到賀笠靖沉著臉,像是在為什麼事情煩惱的樣子。
賀蕊萍心裡頓時沒了底氣,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問道,“父親這是怎麼了?有人惹著你了麼?”
賀笠靖悶哼一聲。自從衲巖縣的事情過去之後,賀笠靖就想方設法和新來擔任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