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堂之中說出要做這煌湳天下之主的時候,他卻沒有發現,冷軒蓉的身影已然從這壽宴廳堂裡面消失了。
不知是誰從哪裡弄來了一塊門板,下人們就這樣將雙眼緊閉的安龍義放在門板上抬著,一路小心翼翼的朝著內宅而去。一群丞相府裡供養的大夫們個個滿身大汗淋漓,原本這些人以為還有李大夫出頭頂下這件事,可誰能想到那李大夫突然之間又被人給殺了。如此一來,這些大夫們更是個個揪心,不知道自己這條命能夠留到什麼時候。且不說他們誰能知道丞相大人中的是什麼毒,眼下就算是知道了救治的辦法,他們也不敢隨便出手了。既然有人能夠殺了李大夫,為什麼就不能殺到他們頭上?可如果丞相大人就這樣死了,想想長公子平時作風也能猜到,他們這群大夫一個都活不成。
大夫們各懷心事,跟在他們身後安龍義那幾個得寵的小妾更是忐忑不安。其中臉色最難看的,自然要屬那七夫人。
丞相府裡有丞相大人在,她就是地位尊崇的七夫人,可如果丞相大人死了,她還是什麼?以後的日子該怎麼過,七夫人現在是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七夫人,他們這是要把丞相大人往哪兒送啊?”
突然從七夫人耳邊傳來的話把七夫人嚇了一跳。她扭頭一看,見在自己身邊說話的人竟然是冷軒蓉。
七夫人先是一愣,心想她既不是府裡的人,又不是我手下的丫頭,為什麼要跟著我過來?可眼下到處都一片混亂,七夫人猜想冷軒蓉大概是想隨著她離開壽宴廳堂那個是非之地,這樣也算是合情合理,於是她輕嘆一聲,拉過冷軒蓉小聲說,“軒蓉姑娘,你既然出來了,就自己找個穩妥地方躲起來,相爺現在這樣,我也沒有辦法照顧你了……”
沒想到冷軒蓉聞言竟然搖了搖頭,輕聲說,“七夫人,軒蓉不是想求您照顧,而是來幫您的。眼下您是身處事中,我跟您過來,就是怕您走錯一步,吃了大虧呢。”
冷軒蓉這話說的聲音極低,但七夫人卻聽的清清楚楚。她驟然睜大雙眼,扭頭看看從她們身邊走過去的另外幾個小妾,等她們走遠了,七夫人才拉緊冷軒蓉的手小聲問,“軒蓉姑娘,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冷軒蓉看看左右沒人,把手伸到懷中,緩緩掏出一件東西給七夫人看。
七夫人一看冷軒蓉從懷裡掏出來的東西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後退兩步驚恐的望著冷軒蓉。
“匕……匕首……你……你是……”
冷軒蓉見七夫人那樣子,不由得笑著搖搖頭,她收起匕首上前一步壓低聲音對七夫人說,“七夫人別害怕,這把匕首是長公子交給我的。長公子和丞相大人今晚要做的事情,七夫人知道多少?”
七夫人拍拍胸口,長出一口氣,驚魂未定的望著冷軒蓉,道,“相爺雖然寵我,但他和長公子的大事卻是從來不會告訴我的……軒蓉姑娘,長公子給你匕首是要做什麼?”
冷軒蓉挑起嘴角湊近七夫人身邊,“七夫人,長公子吩咐我做什麼不需要你知道,但我想你該明白,眼下丞相大人命懸一線,你以後何去何從,是個問題吧?”
被冷軒蓉戳中痛處,七夫人急忙點頭。
就聽冷軒蓉伏在七夫人耳邊壓低聲音說了幾句話,七夫人眼中頓時閃出光芒。
“你與長公子……他真是這麼說的?好!好!我這就照辦!”
七夫人說完這話,急忙與冷軒蓉一起去追前面那些人。
沒有花費多少唇舌,七夫人便說服了那幾個早就驚慌失措了的下人,將安龍義送往她的住處,而其餘幾個小妾也都被七夫人給趕回了各自的宅院。等下人們將安龍義穩妥的放在七夫人的床榻上之後,七夫人這才長出了一口氣。
幾個大夫被留在外室商議解毒的辦法,內室之中,就只剩下七夫人和冷軒蓉兩人照看著安龍義。
冷軒蓉站在床榻前,冷眼望著這個中毒已深的男人。前世她給安龍義下毒之後馬上就想方設法從丞相府離開了,所以安龍義最後到底是怎麼死去的,她並沒有親眼看到。回想前世,她給安龍義下毒之後整個人都如同瘋狂了一樣,那種自暴自棄,那種絕望與悲涼的心情,沒有經歷過的人想必不會清楚。
然而今生,冷軒蓉的心裡卻如同止水一般,她看著這個被自己下了毒,眼看著要不行了的男人,她彷彿從未有過似的如此平靜。
七夫人焦急的望著安龍義,然後轉回頭來問冷軒蓉,“軒蓉姑娘,長公子難道真的不想救相爺了麼?”
冷軒蓉冷哼一聲,輕聲說,“他不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