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這一嚇,加上又出了很多汗,酒意已全醒了。只是站的太久,腿腳有些發麻。梅飯一邊使勁搓著小腿,一邊往梅亭走。暗自尋思著,或許這會兒趕回去,梅述也該醒了。
梅述確實醒了。冬日寒涼,雖披著狐裘,又有數個火盆取暖,可被寒風一吹,烤不到的半邊身子依然冰涼一片。他小睡了一會兒,醒來時被涼氣刺激地連打了幾個噴嚏,回首四望時,卻發現梅飯已不見了。
“這小丫頭,說好了一起去摘梅枝,她竟等不得了。”他笑著搖搖頭,有些無奈她的心急。
捧著火盆等了好一會兒,才見梅飯失魂落魄地向這邊走來。她頭髮微溼,衣服沾著點點泥土,還帶著幾分潮意,好像剛在雪地裡埋了一段時間。
“你這是怎麼了,碰上盜賊與之搏鬥了?”梅述故意取笑。
梅飯搖頭,苦笑。若真碰上什麼小賊搶劫倒也好了,沒準她還能抓一兩個立立功,可遇上霄,實在比碰上強盜、小賊上百人還鬧心啊。
對於今日之事,她什麼也不想說,也不知該怎麼開口。若跟梅述說了經過,沒準他還會以為她編了個離奇故事嚇他。
說人能凌空飛翔?說地面會莫名變熱……?這樣的事說出去恐怕都難以服人。可就算了相信了又怎樣,只不過多了個人擔驚受怕罷了。霄,一個宛如身懷妖術的怪物,又豈是他們普通人所能對付的了的?
見梅飯不語,梅述以為她玩累了,便囑她回去好好休息。
梅飯應了一聲,慢慢挪著沉重的步伐回了住所。她當真躺上床去,不過卻不可能睡著就是了。
只要一閉上眼,眼前不由自主的就會閃現霄那張美到極致的臉。比容主更出色容顏,卻引不起人們的痴愛和漣漪,這真不知是大幸,還是悲哀了。
晚上時,梅述來找她,帶來了很大一枝紅梅,那美豔的花朵,濮一入屋就把人心裡照的亮堂堂的。
嗅著沁心的香氣,梅飯心情豁然開朗。那張時時出現魔鬼一般的臉,也被美麗的花朵掩蓋。
她心裡感謝梅述,不由遞給他一朵超大笑容。
梅述笑著摸摸她的頭,似安慰,也似憐惜。
握著幾片花瓣,當晚她睡的格外香甜。
次日醒來,雖然梅花依舊,卻已不復昨日的鮮豔。就像再豔麗的花朵也終有開敗之日,美麗永遠只留於表象。梅飯深知這個道理,也不覺鬱悶,四下無人之時,又開始琢磨那神秘之人的身份。
似乎聽容主說起過,縹家人都有些特異功能,對於純血統的縹家人來說,飛天遁地也不是什麼太難的事。那個霄那麼詭異可怕,難道也是縹家人嗎?
忽然記起上次偷聽時好像聽梅六說過,梅五和縹家有點關係,倒不如去問問了解的人。打定主意,她便試探的詢問梅五,可認識霄這個人。
梅五正忙著準備過年應用,對她這個閒人的無聊很是嗤之以鼻,她連眼皮也沒抬一下,冷聲反問,“霄是誰?”
梅飯頓時覺得頭暈暈的,就像捱了一重棒,滿天飛的全是小星星。
怎麼可能?霄不是縹家人又是什麼人?或者他根本就不是人嗎?
恐懼再次襲上心頭,雖然她個性一向淡定,可這次卻被深深地嚇到了。
船到橋頭自然直,跟他走那是幾月以後的事,到時一定會有法子的。雖然拼命這樣想著,拼命安慰自己,卻依然止不住身體的顫抖。
讓她服侍那樣的妖物,她寧可每天抱著老虎睡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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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已是臘月二十三。
二十三,糖瓜兒粘;二十四,掃房日; 二十五,炸豆腐;二十六,燉白肉; 二十七,宰公雞;二十八,把面發; 二十九,蒸饅頭;三十兒晚上熬一宿。
這裡延續著古代人過年的繁瑣,從元旦開始,人們開始忙著拜年賀節。拜年非(www。kanshuba。org:看書吧)常流行,群臣在正月正日這天進宮朝拜,君臣同樂。官場拜年則是虛文的禮節,往往是“望門投刺”,不管認不認識。
有詩為證:
不求見面惟通謁,名紙朝來滿敝廬。
我亦隨人投數紙,世情嫌簡不嫌虛。
不過幸好這裡不是京城,倒省了許多繁文縟節。
就在這一日,梅御終於趕在年前趕了回來,比預料的要遲了許多。據派去伺候的小廝說,大老爺在京城大病了一場,剛好沒多久就匆匆趕了回來。
過年,是唯一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