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寺密奏太后娘娘,竟說本朝後宮中竟有嬪妃來自青樓― 可不真真的笑煞人了麼― 皇上倒也只是當作笑話聽聽罷了,否則還不知要讓那起子人胡亂猜測,生出多少口舌是非來。
良妃臉色陡變,強笑道:竟有這事,只怕是小人胡說的罷?
我嘴角微揚,仍淡淡道:妹妹只當是笑話聽。可這笑話說得有鼻子有眼,也不由得人不信― 說是某地方官員進宮,竟無意撞見自己鏢過的一位青樓女子也在宮中。而這女子身著華麗,身旁還有宮人服侍。這官員留心再看,果然是自己春風第一樓的舊相好,兩人曾一度恩愛異常,只不知她又為何入得宮中。良妃臉色更白,冷笑道:簡直胡言亂語。天下長得相像的人許多,這官員怎麼敢將宮殯比青樓流鶯?再說他就算疑心宮中那人是他舊時相好,又怎敢對太后娘娘去說?這可不是親口承認自己曾去鏢妓?!
有宮人奉上茶水,我拿捏著手指,轉了一轉茶杯上的蓋子,故作漫不經心地微微笑道:這事可不是那官員說的。聽說,那官員倒一向有個記日記的習慣,前幾日家中被盜,偏那本記著日記的本兒輾轉流落到他人手中。拿到本子之人想必深知太后娘娘對青樓女子深惡痛絕,便想著要討娘娘的好,因此透過成王妃拿著呈交去了蓮溪寺。
說至此處,我故意檢起紫檀木桌上良妃放著的一枚金質珠花細看,慢慢地慢慢地道:。自們也不過是閒話兒聊著,太后娘娘若要追查,也不幹咱們的事情,倒也沒有什麼打緊。
良妃一言不發,臉色卻越來越白。
回聽雨軒後不多時,派出的楊長安打聽回來,我走後,良妃並未去杜素金的暖香居,我鼻中微微冷笑,淡淡道:那咱們便等著。那杜素金原是李良繡送去春風第一樓培訓的事後主使,太后娘娘若真的追查下來,她罪責更大過杜素金― 我倒不信她真能沉住這個氣兒。
一直等至次日中午,文澤在聽雨軒用過茶回了御書房,良妃方才花枝招展地進來,冷冷坐在我身邊,冷冷開門,冷冷見山,說道:你想借刀殺人?慧妹妹英不是賬房先生的出生,如意算盤倒打得很是不錯。
我只是微微笑,只見禮看茶讓座,卻也並不作答。
良妃見我並不反駁,心中反倒沒底。杜素金曾混跡於青樓一事,畢竟是個重大隱患,如同她身邊放著一個威力巨大的炮仗,隨時會被人引爆。再則,現在杜素金對她不僅已無任何利用價值,反而歸順其皇后― 良妃除去她,只是早晚。
李良繡雖然冷,一旦知道我不喜兜圈子,便也一針見血,道:說你的想法!杜素金現在皇寵正盛,若要對付她,本宮也需要與妹妹聯手,方有把握一招致敵,萬無一失。
我眯起雙眼,冷冷道:好,妹妹要杜素金與那個什麼渡邊大師一起馬失前蹄,此次之後,再不得翻身害人。
說完,對良妃坦言自己計劃,而後,又道:杜素金現並不知道姐姐已瞭解到她投靠皇后的事實,而她跟隨姐姐多年,她的弱點,姐姐比任何人都清楚,此次成敗關鍵,全在姐姐一人。
良妃冷冷看我:果然是個毒局。妹妹如此有心計,真使本宮不寒而果。若有天妹妹成為本宮敵手,本宮只怕夜難安枕。
我一笑作答。
對敵人仁慈,便是對自己殘忍― 這句話說來輕鬆,又不知歷經幾役,才得如此大悟。
七日後,杜素金與渡邊大師白晝至錦繡宮中宣淫,被人逮個正著。文澤問時良妃答道:臣妾請渡邊大師來錦繡宮宣講佛法,同時請慧殯與杜貴人兩位妹妹過來一起聽法。大師講完法後,大夥一起用膳。席間慧妹妹與臣妾談論書畫投機,因進廂房去看臣妾的幾幅名家藏品。正看得入神,卻聽下人來報說渡邊大師與杜貴人… … 臣妾與慧妹妹忙過去果然是… … 衣冠不整,不堪入目。
果然如此。我紅著臉說:良妃姐姐所言句句是真。
杜素金卻大叫冤枉,將頭在地上重重叩響,她項著額上得青紫,流淚說道:臣妾必是被良妃下了催情散― 錦繡宮中有很多催情散,請皇上派人一搜便知。
文澤果然派人去搜,卻是一無所獲。
良妃滿目悲倫,一臉沉痛,無辜地看向杜素金,一連長嘆加迭問道:本宮又
怎會傷害妹妹?本宮怎麼會有催情散?本宮與妹妹相交多年,情同姐妹。但姐姐畢竟要以皇上為重。皇家尊嚴當前,妹妹做出這等醜事,本宮又怎能詢私包庇?
杜素金幾步跪行至皇后腳下,拉住皇后大紅色繡花裙襬,抬頭嘶聲道:娘娘!您是知道妹妹清白的,快在皇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