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知聖意如何?
文澤聞言略作沉吟。傳來太醫,果然回說無妨。這才應允皇后之請,命李福同鳳至宮一小宮女共同取回那種百花蜜制貢酒。一時酒香濃郁蓋過花薰中桂子香的清淡,浮沉迴轉間飄滿整個大殿,一屋子的香。敬過西託,我就手飲下一小盞“櫻樹露衣”。琥珀色的瓊漿又淡又甜,飲後唇齒生津令人愉快。坐於文澤與文浩之間,我微微含笑,看那歌舞繼續歡笑繼續。
卻不覺眼前漸漸恍惚。想開口懇請回宮,卻又怕醉後口齒纏綿有傷國體,惹人笑話。暗悔此行倉促,沒帶隨身帶出春可二人。頭腦暈沉,懨懨思睡卻不敢睡。內心掙扎,可眼皮怎麼也不聽使喚,一次次沉沉墜下……正此時,耳邊依稀聽見文浩的聲音。慧嬪不勝酒力,他說:大家繼續暢飲說笑,本王護送她回宮便來。
接著,有人將我扶出大殿。接著好象上了一乘明黃暖轎,在轎中輕輕顛簸。
正如乘坐在海上小舟隨波浮沉,猝不及防間腹中猛地一扯,繼而絞痛酸漲。彷彿五腑混攪成一團,重重地想墜出我身體,或帶我直入冥宮地府裡那架大的油鍋。
好痛!我扶住轎沿大叫,卻睜不開眼。
荷煙!文浩在耳旁低呼:荷煙……快,宣宋太醫去聽雨軒。
我聽他聲音嘶啞,緊急地說道:荷煙,你不會有事。我絕不會讓你有事。
痛!我團身捂住小腹,輕輕呻吟:我好痛。
有人伸手過來,緊緊握住我手。腹中更痛,使勁捉住那手……不想文浩卻將手抽出我掌心,不知去向。心中又冷又暗,更覺痛楚無岸,緊緊扶住轎沿死去活來……
再醒過來已是隔日下午。
雪後天睛,窗外陽光明媚。春菱與可人兩人正坐在一處陽光裡女紅針線。
可人,春菱低低道:咱們這樣小心,怎麼小姐還會吃到那種東西?
姐姐無須自責,可人道:妹妹仔細問過浩王爺,主子在大殿中曾吃過一小盞百花酒。估計有人借酒氣香濃,暗地裡在酒中加入藏紅花。
藏紅花?我伸摸向小腹,覺得小腹好象平了許多。
大驚,陡地從床上坐起身來。
春菱,可人!我如溺水之人般捉住她倆: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是不是有事?!
小姐,春菱忙勸道:孩子沒事。幸而宋太醫及時趕過來,加之浩王爺請來冷國師親為小姐出診——據說那國師醫術可與葉老先生比肩,因而皇子已確保無虞。不過小姐這次動了胎氣,您一定要臥床好生將養著,記得保暖……應該無礙。
再次撫向小腹,方覺與之前並無變化。長舒口氣,放下一顆懸心。
第一百一十三章 暗算(下)
正說話間,外傳帝后過來探望。正想掙扎起身,眼見新換的大紅色撒花氈簾高高掀起,著一身寶藍團龍織花長袍的文澤已箭步走至床邊坐上床沿。
暖暖地握住我手,他柔聲道:慧嬪不必多禮。朕才剛問過太醫,你只須靜養著。想著吃什麼用什麼也不必拘著,只管告訴朕與皇后。
不顧四周眾人,我淚水陡然一下便湧將出來。目中漣漣地握住他手,低低央求道:皇上,有人意圖加害荷煙母子。此次一擊不中,只怕日後捲土重來。請您一定作主找出原兇。
文澤並不猶疑,只長嘆口氣皺眉柔聲道:當日豐和殿中那瓶酒已立時吃完。事後朕另派人去庫房細查其它“櫻樹露衣”,其中又並無藏紅花。許是有身子的人吃不得酒,朕已下旨殺了那庸醫。
我坐直身子,皺眉道:皇上,臣妾初懷皇子時也吃過胭脂醉,並無大礙——因此覺得那日吃下的酒大有可疑,只不知會不會有人半路下藥?
文澤聞言微微沉吟。
皇后緩步向前,立在坐床邊淡淡道:傳酒之人是哀家貼身宮女。妹妹,你該記得皇上當時是命李福一起去取的酒。你既信不過哀家,莫非還信不過皇上的人麼?聽你出事;哀家也是焦急痛心。昨兒親自拷問那宮女無果,雖哀家信她,但始終怕你心裡不受用——已將她處死。妹妹一口氣也該平了罷。
倒吸冷氣。我不語,拿眼看著賢良淑德的皇后。
皇后卻點頭嘆道:聽姐姐一句勸罷。慧妹妹現如今畢竟母子無恙,倒也沒得捕風捉影讓皇上煩心。六宮中現已議論紛紛,只說妹妹不該。都說若非你強出風頭,不經傳召私自以宮女身份闖入大殿,也不會鬧出這些事來。況且……妹妹在豐和殿中當著眾人的面與那冷雪雁含情脈脈,連哀家與榮妃妹妹也看不過去,臉紅得緊。五皇弟也是個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