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於頂,也不得另眼相看。
文浩……她提及文浩眼神明亮,隨即悲傷。
再咳幾聲解釋說:其實剛入宮時,我確是一心愛著皇上。後良妃小產,證據雖對我不利,但我從未做過,因而天真地認為他會信我清白——所以並不解釋。但我錯了,他並不信。女人於他,不過如同衣服玩物。他緊張的,永遠只有皇權皇嗣。因此如若一旦觸犯他底線,那麼即使這個人前一刻與我海誓山盟,後一刻便會毫無遲疑地取我性命。我錯了——他不是常人的夫君,他是高高在上的天子!他可能確實愛過我,但他同時亦會愛很多人。他絕不會同我愛他般,當我是唯一,愛我若生命。他是皇上;註定只會他信自己。明白此理之後,我便為了保護自己而狠下心來,想方設法讓他回心轉意。自己再單槍匹馬,與各方鬼神爭鬥……及至後來,我累了,也倦了。終於知道這場爭鬥無休無止,即使我大獲全勝又如何?只得此一名號,獲利的卻是我的家族。其中苦樂誰能說清?
也許文浩之死她壓抑太久。一吐為快,也好。
琴貴妃又道:等我參破這層理兒,卻又發現有人在我沐浴水中下毒,使我終生不育……
講到此處,她忍不住再次落淚,說道:此毒本有一年多的潛伏期,之後須得日日吃解藥,否則不出兩年便毒發而亡。我因早灰心,便依心情時吃時不吃,故此這身子也就時好時壞。於是奏請皇上,說自己體弱不能再侍寢。
咳幾聲又道:歷經幾役我已心灰意冷,不想再與人鬥。因此自己病了,寄情於琴中再不理會那些閒事。
她望我一眼,臉一紅低頭輕聲道:一次月夜臨湖撫琴,正遇上有人對面吹洞簫。一琴一簫隔水合鳴,只覺得心意想通。好似我的苦楚與煩悶,對方竟全瞭然於胸,且用簫聲為我化解……這樣過了數十日,竟生出想見一見那人的心來。後來自然知道是他……明知不可為……卻禁不住一時痴迷進去,再也化解不開……後來,方才對他……對他……
斷斷續續說至此處,她臉早飛紅得四月桃花一般。其間偷偷看我幾眼,想必怕為我所恥。見我面色如常,復嘆道:你怎麼還不肯叫我姐姐?
我一怔,還未回答,她已點頭嘆道:種什麼因,得什麼果。當初……原是我待你太過刻薄。不過妹妹也不要生氣,須知我那時心情,本來極壞。
妹妹,她含笑看我:你可知我的小名便叫“燕語”麼?
五十七 燕語(中)
原來她與“燕語”琴同名!
知己簷下雨;細聽燕呢喃——這麼說,她便是琴琴便是她,她早已人琴合一。當初贈“燕語”琴給文浩,便是將她的心給了他。
可是,可是文浩居然將琴送給了我!她怎能不氣惱,不傷心?
又想,也難怪她能識破他的謊言。那日她說那句,他也是個懂琴的?他若真懂琴,怎麼會將“燕語”贈你?原來她口裡說的琴並非“琴”而是一個“情”字!至於一直對著我冷嘲熱諷,當然也是為著文浩之故!所以她贈“情”之後,會有家宴上的撫“情”,與來聽雨軒奪“情”之舉。
念及此處,我按下心中狂亂,小心翼翼地追問道:也是浩……浩王爺求您關照我的麼?
琴貴妃嘴角微翹,點頭嘆道:妹妹終於想明白。見我詫然,她已猜出十之八九,手撫我臉微微笑道:他為何幫妹妹,妹妹心中竟不明白麼?
我心中狐疑,卻哪敢說出口來,忙使了勁搖頭。
看我模樣,琴貴妃幽幽長嘆道:一切均是前世註定!妹妹與同嬪,都是他看重的朋友,我看在他面上,自然對你們好些。況且,認識他這麼久,第一次聽他因妹妹而用個“求”字——我又豈能不幫?
這……我一時語結,心亂如麻。
琴貴妃卻不再說。換個話題又問:聽說,害他的兇手是定懷太子?
是。我恨恨道:宮中盡人皆知。
她深深吸一口氣,搖頭道:很難置信。他兄弟三人雖非一母所生,但自小感情深厚。定懷太子大文浩十歲,自小對他疼愛有加……又怎會害他?!
心中一動,我問:姐姐,你可知先太子獲罪真實原因?
琴貴妃道:此事我確知一二。皇上性情隨太后,潛心詩詞繪畫。先太子與文浩隨先皇性情,愛好鼓瑟樂曲。先皇晚年,十分寵愛一位長於歌舞的妃子媚妃……
一驚,我打斷她話,問:姐姐,你說的媚妃是?
她叫林媚兒。琴貴妃說。
她看向我,淡淡道:林媚兒出身青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