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著日子,宸王也該到邊境了。不知為什麼,我的眼睛一直跳個不停,隱約覺得事情有什麼不對,卻又辨不出發生了何事。窗外有些吵鬧,我走上前,推開窗,問道“何事?”
沁芷大呼“王妃,你身子才剛復原,且要保重啊。沒什麼,有位公公要來見王妃,說是前皇后的遺願,需要王妃達成。”
我淡淡一笑,沉著應道“嗯,是有這麼一回事,請他進來吧。”
沁芷傻傻地盯了我一會,才引水榭外身著太監服飾的男子入屋。細細觀察之下,此人已近30歲,如果我的記性沒錯,他應該就是當日解救了我爹的趙冶公公。“趙公公,我沒有認錯人吧。你此次前來,可是為了引我出城之事?”
趙冶頓了頓,處變不驚的點了頭“是,奴才奉皇后娘娘之命,等待時機,助王妃脫離皇室,返回南朝故地。”
“是嗎?如此說來,今個倒是大喜的日子。說說吧,趙公公,今日怎麼就成了最佳時機?”雖然心裡已有思量,還是想確定一下。
“回王妃,奴才已得到確切訊息,南朝名將夕明恩,連帶皇上欽點的軍師顏二公子已日夜兼程,帶著大批軍隊趕往南北邊境,此間,正與王爺的軍隊成南北相望之勢,只差攻城了。兩軍混戰,城門之地雖險極,卻也是最為安全的地方。王妃只需喬裝打扮,即可隨奴才趁亂進入南朝邊城。”
“什麼?你說那軍師是誰?”心裡的鼓被趙冶的話擊響,是二爺嗎?他,怎麼能冒這麼大的險?
“顏二公子,京城首屈一指的富商,顏少風。”趙冶不急不緩的重複道。
“是嗎?”我自問。
等不到我的回答,趙冶又重新問了一次“那麼王妃可想好了,再不走,奴才就是有回天之力,也無法襄助王妃。”
我怔了怔,心中已下結論,嫣然巧笑“多謝公公美意,我已有打算,還請趙公公告知時刻地點,我也好按圖索驥,隨公公遠離北唐。”
趙冶鬆了口氣,用袖角擦了擦額上的汗,點點頭,用極輕細的音色說道“今夜子時,京城南門會有一輛馬車,王妃上前叩五聲,即會有人前來接應。”隨後,男子對我行了禮,告退了。
我嘴角浮出笑,二爺,我們終於可以再見了,這一次,我會盡全力救你,還有南朝百姓。
當夜,我趁夜黑風高,沒有驚動一人,將白日收拾好的行裝用黑布包裹。自己一身夜行衣,闖過守衛不嚴的王府後門,一走一掩的到達城南角門,果然有輛馬車已在那裡等候。
我按照約定,叩了五下,附近一名士兵上前,告訴我,出了城門,在白樺林處,會看到我要找的人。我屏住呼吸,出了城,找到一輛小型馬車,剛走進,就有人聲響動“奴才已等候多時,王妃請上車。”駕駛座上的趙冶伸手拉了我一把。
我入了馬車,坐穩,聽著車輪軲轆路轉動。大約走了半個時辰,突然停住了。這般光景,突兀地令我記起,那夜與世黎的訣別。上天打定主意不要我脫離這苦海了嗎?
“王妃,車外有位年輕男子要見您,應該是獨自前來。”一愣,年輕男子,這深更半夜的,誰跟蹤我了?
不多想,我唰地拉開門簾。一個身形微瘦,全身素袍的英挺男子屹立在幾步之外。一瞬間,只一眼,我就想起了二哥,“哥哥,是你嗎?”雖然不信,還是自喃出口。
“你要走嗎?帶上我。”那神似的音質險些讓我以為他便是二哥,但那語調,神態,卻像極了另一個人。
我收斂起悵然的神色,低聲斥道“你是王爺的人,同我走作什麼?還不快回去。”
男子並不作答,幾步上前,輕推我,進入車內,神態自若地坐在我方才坐過的位置上。今晚的他,卸下了盔甲,換上常服,綰好的墨髮盤在頭頂,以木簪結成,斯斯文文的,根本察覺不出他是位將軍。
“你……”一時間,我亦是無言以對。
接著,他說話了“我……不是宸王的人,你大可放心,既然做了你的暗衛,自然要盡其事,保護你的安全。”不待我回答,他已對車外的趙冶高呼“出發吧,方才你也聽到了,我是她的兄長,不是惡人。”
趙冶似乎信了他的說辭,竟然拉著馬,加快了行車速度。
“這……你……你根本就是騙子。”拿他沒辦法,我只好賭氣地坐在另一邊,再抬頭,景煜已露出不常見的笑容。“哼”我輕哼一聲,拉開少許窗簾,再不多看他一眼。
因為我再三催促,要儘早趕往邊城,路過城鎮,我便讓趙冶下車打聽。原來南北軍隊已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