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哪呀
孟浪回大連的前天夜裡,梅春兒離開了這座城市。離開小譚的當天,她把自己關在海景小區的房子裡,面對東海,反覆地問自己應該怎麼辦她毫不懷疑孟皓對自己的愛,可一想到小譚說的“男人是會把愛情和肉慾分開來實行的”,她就覺得難過,為什麼自己是個愛慾一體的人,而他就做不到
僅因為他就是個男人她恨上了他,旋即又站在他的角度想,要說那也是沒有什麼的,當時和自己分了手,就算和一百個女人發生關係那也與自己無關的,何況是和女朋友小譚。他一面到處地尋找著自己,一面卻又佔有小譚,這到底是情慾的問題還是一個人的道德觀的問題她想打電話問一下孟皓關於小譚懷孕的事,又一想,算了,不管小譚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他都會斷然否認的。看小譚的樣子,並不像在說假話。
孟浪愛自己,同時會愛自己生的孩子;孟浪不愛小譚,但是也會愛她生的孩子。不管母親是誰,孩子都是孟浪的,這是不可迴避的事實。即便孟浪為了全心全意地愛自己,陪著小譚做掉孩子,他也是會為孩子而傷心的。
如果自己離開了他,自己和他都會怎樣她和小譚談話時就決定離開他,可是,真要靜下心來想這個問題,她覺得很難做到,幸福的徹底獲得真的就是如此的艱難先愛的是郝良,一場大火埋葬了真摯的初戀,十萬元使她被迫委身於孟浪,而後是從不反感、喜歡到愛上了他。郝良扭曲的人格做出的扭曲的壞事破壞了她的第二次愛情,愛情伴隨著兩條生命的終結而告一段落。再次的找回愛情如同天上掉下來的餡餅,無巧無不巧地正好向他們飛落,被他們同時接住。
如果同食愛情餡餅,那又會有一條無辜的生命連太陽都沒有見到就會消失,幸福得慘烈,不是嗎
為什麼這世界上愛情的噩運總是向她一個人襲來
她想不下去了,因為腦海裡幾種情緒同時走向了極端:愛、痛苦、憐憫。
如果再想下去,整個人就會崩潰。
最後的決定還是出走,和上次不同,上次沒有離開大連,這次要連這座生她養她的故鄉也拋開。
也許,只有時間和空間能隔開一切,對她是這樣的話,那麼對他也是一樣。兩個人分在兩個他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的地方,許多年過去後,縱使再見面,他的身邊會有一個小孟浪或是小譚惜了,天倫之樂會沖淡曾有過的深愛。
只要曾經擁有,就應一生快樂,這話對是對,只是有點無奈,有點自欺欺人。然而,還有更好的選擇了嗎她計算好時間,把三個信封一個交給孟偉,兩個同時放人郵筒,想出走後三個人都能儘快收到。
那個夜晚,恰好也是個雨夜,不似第一次出走雨那麼大,夏夜裡大連帶著鹹腥味的風吹來毛毛細雨。
還是拖著那個米色皮箱。
還是不知應到何方。
她身上的“香奈爾”香水味道還在,遠方的愛人身上也會散發著同樣的氣息。
來到大連火車站,她根本就不知道要到哪裡,信手買、來到廣州的車票,因為那是本次列車終點。
新世紀的第一個春節到了。
孟家別墅的大門前掛了兩串紅燈籠,夜色中閃爍出的光芒似乎為這座歐式建築轉變了風格,別墅裡不時傳來陣陣的笑聲。
“明天就是大年初一,後天就是初二,孟浪,聽明白沒有”葉琳穿著大紅底色配以金色牡丹圖案的唐裝正帶領著家中的女人們包餃子,說話間,她對譚惜擠擠眼睛,然後哈哈大笑。
孟浪當然明白,那是指他們間的“合同”,過了初二,他再也沒有理由不滿足老人的心願。為了不破壞家中和諧的氣氛,他對著母親強笑一下,在大媽看來,那比哭還難看。全家人在一起從來沒有這麼齊過,孟瀾的丈夫從國外回來過年,孟飛也帶回來女朋友,名字很有特點,叫廖謝謝,是他的同行,報社記者。
當日裡,譚惜得到訊息說梅春兒又一次離家出走後,非常震驚!她沒有想到梅春兒會走得這麼徹底:沒有電話,沒有地址,甚至再也沒有一個熟人知道她的下落,梅家至今都是隻收到她告知平安而不透露任何蹤跡的一個電話,這擺明了是在成全孟浪和自己!
震驚之餘,她又是感動又是內疚。她明白,梅春兒相信她說的假話,這隻能說明她的善良和自己的卑鄙,不然的話,梅春兒可以置之不理,繼續自己的愛情,管你小譚懷沒懷孕。如果不是對孟浪的愛佔了對梅春兒感激的上風,就算不是孟浪當面問是不是她做了手腳,她也會主動告訴他梅春兒出走的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