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41部分

計來說讓我們再送二十桶過去。你說氣人不氣人!昨兒下了一夜的雨,山路已然難行,別說駕車送酒,就是步行出山也不容易!他倒好,著人來說一聲,我們便得巴巴地給他送去。我說他昨兒個怎如此熱心,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大師兄說得一點都不假,他成心不讓我們過好年,我們偏不給他送!氣死他!”二師兄罵罵咧咧地總算把事情說清楚了。

“送信的夥計是怎麼說的?這二十桶的酒需要什麼時候要?”我略一想了想,這大年關的,昨兒又下了雨,若沒有特別的急需,盧老闆是不會這麼急著差夥計前來的。山路不好走,我們下山可不容易呀!

“嗯,對了,送信的夥計到說了句,說什麼,好象是什麼‘錦瑜’郡主要回錦繡省親,皇上要在‘摟香居’為她接風洗塵,這酒怕是為‘錦瑜’郡主準備的。還說越快送越好。真是的,山路如此艱難,這不是難為我們嗎!”二師兄憤憤地說。

“什麼?‘錦瑜’郡主?那不是雪姐姐嗎?雪姐姐要回錦繡省親了。這是真的嗎?”我喃喃自語,不知為何,聽了二師兄的話,我那早已波瀾不驚的心裡卻依然湧起萬般變化,眼裡薄霧朦朧,一把抓住二師兄的衣襟,急急地問道,“二師兄,你可聽仔細了,是遠嫁南月的‘錦瑜’郡主要回來省親嗎?送信的夥計是這麼說的嗎?”

“小師弟你怎麼了?送信的夥計只是說‘錦瑜’郡主要回來省親,至於是不是嫁到南月的那個我可不知道。夥計也沒細說。小師弟你怎麼一個勁的發抖呀?該不會是病了吧?臉怎麼如此差?”二師兄一改憤慨,慌忙抓住我不停地問道。

“二師兄我沒事,我們要去送酒,不管山路怎樣的艱難,我們都要去送酒,我們一定要去,二師兄你會幫我的,對吧?”我語無倫次地衝著二師兄嚷道。

可能從未見過我如此激動失常過,二師兄有些害怕地看著我說,“小師弟,你別激動,好好好,我答應你,明兒一早咱就套車去送酒。小師弟你可別嚇我?你可不能出事,你若出了事,師父師兄們回來非扒了我的皮不可。”二師兄一臉的恐慌,望著我,眼裡是深切的關懷。

我深吸一口氣,強壓住心中的激盪,婉爾一笑,“二師兄,我沒事,明兒山路泥滑,一切全靠你了。”

“只要你沒事便好,其他的都不算什麼!”二師兄望著我憨憨地說。

深夜,一彎冷月當空高照,整個山澗一片寂靜清冷。我靜靜坐在山頭,心思如潮,清冷酷寒的夜風吹過,抑不住心中不斷竄動的思念和痛楚。往事一幕幕,襲上心頭,成了絕痛!本以為,三年的時光,無休無止的勞作早已讓麻木不堪的身心結成了厚繭,誰知不經意的一劃,裡面依然鮮血淋漓,脆弱不堪!原本以為昨日的種種早已隨風而逝,卻不知它們早已鑽入身心,沉澱在血肉之中,驀然襲上心頭,依然生動鮮活!彷彿那撕心裂肺,剜動身心的痛楚依然就在昨天……我痛苦地俯在膝蓋上,任由淚水拌著夜風甘暢淋漓地揮灑。無力去改變什麼,只有默默地承受,那深深的無助感如漆黑濃稠的月夜緊緊把我包圍,命運如此捉弄,前生今世又有何意義?

當年,容華宮,早已遙遙欲墜的我終於在邁出宮門看到哥哥的一剎那昏倒。一頭華髮在哥哥用馬車送我回姑姑的路上便已脫落,不知當時是怎樣的心傷才能讓它如此的絕絕!隱約間只記得當時哥哥把我從馬車上抱下時,竟心疼悲慟地跪在地上放聲大哭。姑姑驚得一下子跌坐在地,從此淚水便沒有幹過。姑夫渾身顫抖地站在那裡,強忍的眼中早已溢滿深深的悲憤哀悽。

人生無常,造化弄人,是我用情太深,傷了自己,也害了家人。從此,姑姑的一條錦帶遮住了我額前的美人痣,我一頭扎進深山裡,古千尋死了,我便成了眾人眼中從不惜力幹活的光頭小師弟。無名無姓,輕的象一縷風,賤得象一根草,師傅嘆息,每每望我的眼中都充滿了無奈和疼惜。

三年了,我早已忘卻了自己是誰!我的眼中僅是山是酒,是一年四季山中變幻無常的景緻。是春暖花開時萬物吐蕊的感動,是秋收碩果時落葉繽紛的明悟,是師兄們光著膀子揮灑汗水的激昂,是疲累時躺在草叢裡一睡到天亮的甘暢。三年了,山間的一切艱苦勞作佔據了我所有的身心和思緒,累的時候,你只想吃只想睡;閒的時候,你只管把自己當成酒仙酒鬼;歡暢時,也能與師兄們扛上一膀子;愉悅時,也會在師兄們黃色的段子上吼上一聲笑。這種天馬行空無拘無束的粗野生活讓我深深地倦戀和歡悅。原本瘦弱不堪的身軀也變得象韌草一樣堅強挺立。明躍說,姑姑如今是笑著為我做布鞋和夾衣,我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