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一句話就滅了戴家滿門,您明知江夏鎮是個賊窩,而任博安和劉八女本就跟江洋大盜無異。再說,任博安的案子並不是胤祥主審的!至於鄭春華,這事胤祥完全是為了太子!”說到這兒,蘭淳淡淡彎了彎嘴角兒,“皇上也知道的,胤祥自來就豪爽正直,又顧念兄弟之情,太子要的人,胤祥怎會拒絕?”康熙也為蘭淳這番揶揄的話怔了怔,恐怕他長這麼大,還沒人跟他說過這樣的話吧,只是蘭淳命都不要了,還管得了他是誰。要不是他生了這群如狼似虎的兒子,蘭淳又怎會被逼得落到這般自尋死路的地步,能頂撞康熙的大清國怕只有蘭淳了!但驚訝的神色只是從他眼中一滑而過,“你的意思,朕這麼做錯了?”
“奴婢不敢,只是覺得您一句話就將胤祥打進了地獄,否定了他的人格,這對胤祥不公平!”蘭淳更加慷慨激昂地說道。
“放肆!”康熙真的龍顏大怒了,狠狠地逼視著蘭淳,可是蘭淳沒有絲毫畏懼和膽寒,還是向剛剛一樣看向他。“朝廷大事,豈能你一個小女子非議?朕知你是為了胤祥,不怪你夜闖禁宮,你回去吧!”冷冰冰的話語落在蘭淳心頭,希望就這樣被澆滅!可是固執的本性並沒有被嚇退……
“皇上是執意讓蘭淳回去?”蘭淳抬起眼睛,也同樣冷冷的問道,“那好,請皇上看一樣東西!”
“這是什麼?”見蘭淳從身上拿出那封信,康熙奇怪地問。
“豐臺大營給年羹堯的兵札!”蘭淳冷靜沉穩,一步步向自己的目標靠近。
“這是?”
“不錯,皇上,這兵札正是我假借胤祥的筆跡寫給年羹堯的!上面的大印是我從胤祥那裡偷出來的!一切都是我乾的!”蘭淳定定地說道。
“你……你明知這封信……為何還要如此……”
“皇上,您心中不也一清二楚此信的來歷嗎?您大概忘了,蘭淳的家鄉,正是江夏鎮!就在前些天,蘭淳正是被劫匪綁回了江夏鎮!”
“為什麼?告訴朕!”
“因為劉八女扣留了奴婢,他……他曾經要侮辱我,我恨……”蘭淳慢慢地編造著,只顧著為胤祥洗刷罪名,“我要報復他,讓他嚐嚐失去親人的痛苦!皇上,鄭貴人的事奴婢也知道,不是胤祥,是奴婢,奴婢不願讓她連累胤祥,所以搶先下了藥……”
“第二次了!你……你果真是個奇女子!”蘭淳一頓,閉了閉眼,是呀,她剛才那番話,康熙恐怕連半個字都不相信吧,唯一出乎他意料的,就是蘭淳居然又故技重施,來個狸貓換太子!
“為什麼又這麼做?”還是一模一樣的問題,兩年前的一切又浮現出來,康熙同樣眼神炯炯地看著蘭淳。
“因為我不想讓胤祥死!”康熙此時已是緊皺起了眉頭,不再開口!
“胤祥是個有福氣的,此生能有你全心全意為他……”
嗯?康熙怎麼會這麼說?聽了蘭淳的話他應該震怒,不是嗎?可是……明明聽到他為胤祥嘆息……胡思亂想之間,屋裡的金自鳴鐘突然“噹噹”敲了十下,蘭淳心底一抖,一雙精緻的明黃朝靴停在了蘭淳的面前,一股難以言喻的壓力當頭罩下,蘭淳情不自禁地縮緊了肩膀,捏緊了拳頭,等著那雷霆一擊。
“可是朕的旨意不能收回!”康熙沒有猶豫的說道,那一句話出口,蘭淳的心劇烈地跳動著,手也不可抑制地哆嗦著,卻依然挺直了背脊與他對視,心裡卻想著原來恐懼也可以給人以勇氣。
深深地吸了口氣,蘭淳繼續,“您這樣的決定對胤祥太不公平,他已經沒了額娘,不能再被自己的父親拋棄了……對胤祥來說,圈進跟讓他死又有什麼分別呢?”蘭淳啞聲說道,“你大概也不會看到胤祥痛不欲生地結束生命吧!”
康熙定定地看著蘭淳,一字不發。
“所以,奴婢認了,奴婢沒有退路,不是嗎?”說完這句話,蘭淳筋疲力盡地癱坐在地上,還是那句話,該說的都說了,康熙願意怎樣就隨他吧。
良久,“你卡住了朕的脖子。你知道朕是不會讓他受到任何傷害的,朕要保護他,所以才這麼肆無忌憚……”康熙緩緩地說了出來,聲音裡明顯有了兩分恨意,蘭淳卻是一怔。難道不對嗎?蘭淳不想讓胤祥去受苦,如果蘭淳對他只是書中的瞭解,那對他的遭遇充其量只是幾分憐憫和一些慨嘆罷了。可現在,他的呼吸,他的眼神,他的骨血已經融入了蘭淳的生命,感同身受地看著他痛了一次又一次,又怎能眼睜睜地讓他再次跌入永遠無法自拔的苦痛裡。更何況心裡一直隱隱覺得,自己本就不該存在,蘭淳已經改變了胤祥生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