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寬大藤椅上,頭埋進臂膀,努力把自己縮成一團。我知道我這幅樣子嚇壞了迎湘和玉湘,可是我真的無法再強顏歡笑,裝作什麼都沒發生,就算是雜草,也有小小的心。
看不見,聽不到,卻知道面前站了誰。我想我再也忘不掉這種獨一無二的味道。不想抬頭看,直到感覺手臂被抓住,一下子被拉開,然後臉被抬了起來,讓我不得不直面眼前這傾城的容顏。幽深的眼眸此刻灰濛濛的,俊美的臉上有種難以名狀的憂傷。
怔怔了一會兒,甩掉下巴上的手掌,我站起來背過身去,故作平靜地說:“你來幹什麼?”
“該是我問你幹什麼?”他的語氣略帶焦慮。
“我哪裡有幹什麼,坐在視窗看看夜景麼。”
“轉過來。”口吻凝重。
我不動。
忽然身體被大力扳過去,卻條件反射似的掙脫他的手,退後幾步:“男女授受不清,我們應該保持一點距離。”或許也只有上天才知道我說這句話的淡漠口吻下,是怎樣窒息的心情。
他的臉上是不可致信的表情,然後聲音低沉說:“你都知道了?”
我點頭,暗暗深吸一口氣,儘量使語氣顯得輕鬆:“我們……你忘了吧,你對我也只是一時新鮮嘛,對不對,不必那麼較真啊。你仔細想想看,你瞭解我麼,喜歡我什麼呢?我既不溫柔,又不體貼,還老是朝你亂吼,而且來歷不明,你就不怕我賣了你啊?你看你有前世註定的姻緣呢,人家鳳女才是你的紅顏知己啊,你……你這樣看著我幹嘛?”
“還有麼?”他一臉平靜。
“我……”我語塞,頓頓一會兒,低下頭去,不敢看他的眼睛,他的目光如同犀利的鋒芒,像是洞穿了我心底。
撲面一陣清香,下一秒,被拉入堅實的胸膛。
他的雙臂緊緊抱著我,我本能地,目瞪口呆,無法動彈。
兩無言。臉靠在他胸口,感覺到他溫熱的體溫,和密實的心跳。淡淡的清香,是梧桐隱約著白蓮的香味。
“不要再假裝不在乎好麼?”耳邊是易傾瞳溫柔的低吟,“明明難過卻努力去笑,你為什麼總是要逃避。”
忽然間,眼淚就這麼湧出來了,一顆一顆掉下來,滲進了他的衣服裡。曾經看著章夕牽著她的手也沒有這麼難過。
為什麼他都會曉得?為什麼他簡單的幾句話就撕掉了我全部的偽裝?為什麼我的心,這次會這麼痛?
從他懷裡掙脫出來,抹抹滿臉的淚水,嗓音卻哽咽了:“不逃避我還能怎樣?這樣子一次次的都在宣佈我是個多餘的人,難道我想嗎,難道我想做第三者嗎?為什麼到頭來都要讓我這麼難過?既然註定沒有結果,開始就不要給我希望啊!你說,上天是不是在玩弄我!你說啊!”
乾脆蹲下來抱住膝蓋,任眼淚橫流,抑制不住地哭出聲音來。
易傾瞳也半跪下來,我沒有看他的表情,但聽見他沉重的嘆息。然後頭被摟到了他胸口。
之後的幾天,我和易傾瞳沒怎麼說話,偶爾碰見只是擦肩而過,或許是該說我在逃避他。每次看見他無奈憂傷的面容,站在原地看我,而我總是匆匆走掉,我的胸口就一陣一陣的發緊。在其他人面前,我又必須裝做什麼事都沒發生的樣子,嘻嘻笑笑。尤其,是在琦凌面前。在夫人口中得知,琦凌就是那金鳳轉世的鳳女。證據就是她的肩膀有鳳凰的圖騰,還有高人才能感知的尚未甦醒的微弱玄明力量。梵非宇上番前來,就是因易重川稟明事項後,特地過來探望,並且商量日後事宜,卻不巧的,撞見了我們倆的地下戀。夫人嘆息著跟我說,易傾瞳必須和琦凌成親,為了浮縭,更為了天下蒼生。可是易傾瞳卻總是對琦凌不冷不熱。而琦凌似乎並不知曉自己的身世。
夫人開始向我介紹不少的官宦富家子弟,說女大當嫁,既然找不到我的家人,那由她來包攬我的終身大事。我總是嘻嘻笑著說那得給我找個像易大哥這麼好看的我就考慮考慮。在夫人面前,我改叫易傾瞳作易大哥,來表明我和他劃清界限。夫人總是拿我沒辦法地微笑嘆氣,後來甚至還問我是否欣賞梵非宇,說他雖為一國之君,三宮六苑眾多,但是,“我從小看著他長大,深知這孩子一旦較真起來,極少會三心二意,這點和傾瞳倒是很像。”夫人看著我,眼睛裡滿是愛憐。
“夫人,你這話……”我有三分明瞭,卻仍是七分迷霧。
夫人嘆口氣說:“這倆孩子,都是一根筋,也難怪他們,你這丫頭,誰不心生疼惜呢。皇上已經向我說明他的心意了,先讓我來探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