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如此吝嗇,連最後的擁抱,都不肯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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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寂靜無聲,黑如墨漬。
嘀嗒……嘀嗒……
像是有水滴下來的聲音,一聲一聲,越來越清晰。那是什麼?可是,為什麼我會有那麼強烈的安生感,終於有了除了我之外的事物。
視線漸漸變得朦朧,黑暗慢慢淡去,光似乎重新回到我的眼眸,眼前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晃動,一片白茫茫,無法看清,身體卻還是沒有什麼感覺。
煙曉……煙曉……
是有人在叫我麼?是眼前的,這個人麼?易傾瞳……會是你麼?
張張嘴,掙扎著努力發出聲音來:“易……傾……瞳……”
忽然沒聲音了,然後一下子更大聲,感覺有什麼東西拂上我的臉,他大聲地說:“你說什麼?煙曉,是我呀,我是哥呀!煙曉,你醒醒!”然後一晃,他就不見了,只聽見遠去的聲聲叫喚:“醫生醫生!”
哥?什麼哥?醫生……醫生!
天哪!哥!醫生!這是……
使勁地努力想去看清楚,而面前又忽然出現了一個人影,撲過來就抱住了我,然後不斷抽泣著說:“煙曉,你終於醒了,真是太好了!”
這個聲音,是尹晨!難道說,我回來了?!
視線終於慢慢變得清晰,在我面前的,果然是尹晨哭得昏天黑地的臉。不是古裝,沒有髮髻,有的只是一頭凌亂卻仍舊嫵媚的酒紅色大卷,還有憔悴的滿臉淚痕的漂亮面容。
周圍是雪白的牆壁,旁邊掛著點滴,而我躺的,是醫院裡特有的雪白的病床,還有空氣裡那股刺鼻的藥水味。我真的……回來了?
“你是……誰?”我一時間麻木到無法辨認,只是條件反射地喃喃一聲。
她頓了一下,然後立馬就慌了,抓住我的肩,一臉驚恐地說:“煙曉!你怎麼了!我是尹晨啊!你這是怎麼了!”
尹晨?真的是她!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是我現在在做夢,還是,我一直都在做夢?到底哪一個才是真實的世界?
後來,又在醫院裡住了兩天,我一點點,知道了全部的事情。自從那天在湖裡面落水以後,相對於尹晨清醒著很快被拉上來,而我被救上來以後就一直是昏迷。醫生說,或許是因為被撞倒了頭,導致腦部神經異常,雖沒什麼淤血,可是神經的細微變化,是誰也無法預料的。所以,這七天來,我一直是在醫院裡昏迷不醒。
七天?才七天麼?可是,為什麼我的記憶裡,彷彿離開了好{炫&書&網久。難道那些事情,長久以來,只是我做的一個夢麼?怎麼可能,他們一個個,都是真實到,讓我一閉上眼睛,就能看到他們微笑的臉龐。
一張張笑臉,一個個名字,是如此鮮活地跳躍在我的腦海裡,這些難道只是七天裡的夢境?我不要!如果是夢,為什麼我一想起他,他的名字,他微笑的嘴角,他如同星辰的眼眸,我的心,就會疼得彷彿要裂成廢墟。這些,難道就只是夢境?
可是,我該怎麼解釋這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夢境,就是最好的解釋。我的撕心裂肺的疼痛,沒有人知道……
出了院以後,爸媽說我在鬼門關走了一趟,因此對我格外疼惜,在家本來就是一公主,現在幾乎升級成為女王。為了我,他們流盡了淚,操碎了心,我再也不能讓他們難過。雖然是七天,可是我分明覺得已經離開他們那麼久,失而復得的親情,多少填補一些我的落寞。
白天,我可以像以前那樣一如既往地笑得沒心沒肺,看著在照顧我的那些日子裡,互生情愫的尹晨和梁雲曉,沒事兒就調侃他們幾句,只是到了晚上,誰也看不到黑夜裡我不斷落下的眼淚。
哪裡都疼,心一旦疼了,就註定體無完膚。
他的體溫,明明就是那麼真實,那些溫柔,現在居然告訴我,統統都是我的夢,如果是夢,我真的,寧願永遠都不要醒過來。
生活又恢復常態,上課下課,吃飯睡覺。大段空閒的時間,各色奔波的人群,曾經這一段光怪陸離的記憶,成了我心頭被埋藏的秘密。只有不去觸碰它,我才不至於疼到無法呼吸。
而章夕,在他哀傷的目光中,我對他說再見。就算我愛上的,只是一個幻影,我也毫無悔意。
短假回家去。在房間找不到書,我一頭扎到梁雲曉的房間裡。
“哥!你有沒有看到我的……”可是我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