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到琴上,氣氛融洽,似是相見恨晚知己,悠哉談天說地一般。
……
“宮主既然想要這琴,那便要知琴品琴……在下先問,宮主可知這琴上花紋為何物?”白子男子垂眸如仙淡雅,輕聲冷凌最先發問。
“本宮在乎這花做什麼?我要的,只是這琴。”
“此花,依附此海木而生。”
“嗯?何意?”修長指尖閒散繞著自己一縷青絲把玩,花錯揚眉,似乎對著海木有著不淺興趣。
“這宛若礁石堅硬海木有多長,這花藤便攀附多長,沒有此種海木,此花便不得存活。”
“於是說?”攪著青絲動作一頓,花錯揚眉更甚,隱隱中,似乎猜到什麼。
“所以。”白衣男子意味深長一笑“若用一句話簡單形容,海木若長有,此花,卻不常有……它比之海木更為彌足珍貴……宮主明白?”
“難道。”花錯愕然嚥了咽口水,旋即手指顫抖指向琴身凸顯花紋,詫異“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薔薇魂!?”
“那不過是世俗稱法而已,曾經有一凡夫有幸見得此花,以為貌似薔薇,勾人心魂,便自擬其名‘薔薇魂’……實則《六界仙記》大略記載,它是‘妖生’。”
“千古傳說,‘妖生’亂世,難道這太平盛世不得安穩了?”詫異過後,花錯旋即冷笑“本宮可不相信這謠言。”
“信與不信,那是宮主的事,在下關心的只是這‘妖生’離開海木之後,依附何物而生。”
“人魂,妖生離開海木之後便要攝取人魂心血,直到將其飼養之人精血完全吸食乾淨為止。”
“如此,果真如此……”得到確切答案,白衣男子微微斂目,似在神殤。
生與死,春與秋……花有重開日,可人,終是沒有再生時。
妖生伴著傳說燦爛枯萎在海木之上,無關乎移植他人,或許,這才是最好的結果。
“妖生可解百毒,但救她,卻等於害她。”
採摘不得,縱使採摘下來,又有何用?
白衣男子嘆息斂目,如玉手指覆上琴絃,而後反覆流連在花紋之上,水袖不經意觸到敏感琴絃,任憑琴音顫動擴散,盪漾塵世微塵三千。
正文 生死
白衣男子與花錯對視良久,兩人視線電光火石間相撞,一個淡漠隱含安然無波,一個狂狷玩味,飽含三分惑世妖媚。
當南宮鈴等人匆匆趕到之時,她們只來得及看見如此場面。
銀髮男子猶似臨世之仙撫琴,花錯長身側依在白衣男子身後一根碗口粗細修竹邊,雙臂抱胸斂目,似在屏息聆聽。
乍看之下,此畫面無比和諧灼目美豔,細品卻又帶著三分不為人知的詭譎。
紅衣花錯宛若妖魔,白衣銀髮男子好比仙子,仙子與妖魔安然相處一處,這畫面,怎麼品怎麼古怪。
“花錯,你這是……”
終是南宮鈴怕花錯又惹是生非,她轉身將昏迷中奴歌安置妥當,這才轉過身來,欲質問其為何這般。
而花錯,在聽見南宮鈴直呼自己大名之後,此刻怪譎的不見絲毫惱火,他只是迷了眯眼,旋即冷哼一聲,似乎並不打算與其一般見識。
悠然跟隨在南宮鈴之後南宮引千唇角輕抿,暗地裡不為人知為自家吃一塹不長一智的妹妹,捏一把冷汗。
他真擔心花錯一時惱火,直接掐死南宮鈴……
而司凌若雪,一身紫袍錦繡隨風搖擺,那僵硬以至於忘記眨眼的姿態,宛若雕塑。在場之中,唯有她反應最為引人注意。
眼前那似乎下一刻便會乘風歸去的人,清晰佇立在咫尺,而對此朝思暮想的自己,此刻竟是在隱隱害怕?
怕他在下一刻不經意轉身中,如仙消失?
這一刻的靜謐,似乎永無止境。
其實若雪早在聽見那猶似天籟琴音之時便有所猜想,只是這猜想過於大膽,以至於她自己都有些不敢置信。
可當一切都真實擺在眼前之時,她又恍惚覺得,這一切都是夢境。
只有在夢境中,她才能如此安靜注視他,不被其厭煩躲避。
“絕音?”小巧櫻唇小心翼翼吐出兩個字,帶著另一種卑微的試探,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如此膽小怯弱的她,這般形象絕不會出現在第二人眼前。
從前狂狷的驕傲小野貓,在此人身前,早就在不知不覺間,被磨礪沒有絲毫銳氣。
她收斂起所有自衛的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