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端。”奴歌揚眉,總算是有點反應“說了這麼多你又可知,這所謂的‘一席之地’早已不是我如今所求?”
“那娘娘現在求的是?”
“……”奴歌抿唇,應付一笑並不答話。
對面雲端倒也是個伶俐的,知道奴歌不願多言,便不深究,只聲無平仄通知到“偃月那孩子早已消失五月之久,南宮鈴怕你擔心,一直沒有直言。我雲端今日只說這麼多,還望娘娘你好自為之。”
‘呯———’
側殿門被人用力合上,劇烈的聲響,震得強自保持鎮靜的奴歌一顫、
封后大典?
司凌夜不早就應該將卿別雲身份昭告與天下麼?怎麼竟然遲遲拖延至今?
這倒不干己事,只是後者……偃月消失五月之久!?那孩子,他怎麼可能悄無聲息離開層層侍衛羅列的落霞宮?……莫不是,有人要害他!?
思及至此,揪在隆起小腹布衣上的手指不禁倏然收緊———不行!此事定要找宮鈴商討一番!!
清染消瘦的身子心心念唸的都是偃月,關心則亂,一時情急便要下地扶著肚子往殿外跑,可還沒走上幾步,便驀然停止了動作。
轉念一想,雲端方才所說偃月已經消失五月之久,整整五月的時間,如今縱然是自己想要挽救,怕是也來不及。
怎麼辦?自己整日被囚困在落霞的日子中,外面竟然發生這麼多事。偃月,偃月……
宮鈴從來都是對那孩子上心的,而今他突然消失,想是宮鈴遭受了不少擔憂打擊。
而那個時候,自己竟然沒有站在宮鈴身邊,去出言安慰陪伴她。
奴歌,你個後知後覺的廢物!前陣子見宮鈴明明顯而易見的清瘦下去,你竟然沒有留心,信了她的藉口!
黛眉深深凝起,自責在心底狠狠唾棄怒罵自己一聲,憂心忡忡百般計量,最終想要轉身坐回榻上,預計如何與宮鈴私下會見一面。
蓮步輕挪,卻是剛剛舉步,身下不知為何劇烈一痛,身形頃刻不受控制晃了一晃。
這樣劇烈的疼痛幾乎滅頂,身體都要被無情撕裂開。
冷汗倏然落下同時,思維駕馭大腦,已經下意識去伸手把扶身邊樑柱,怎奈何視線如今越來越低弱,看任何事物都只是一道輪廓,如今方位斷錯,加之痛覺撕扯著判斷力,探出去的身子頃刻撲倒在地,只來得及發出一聲悶哼。
“來……來人……”
手掌死死撐住地面,想借力讓自己站起來,卻是這一瞬間,下體彷彿有什麼破碎開來,力量隨之被頃刻抽乾,連呼喊都是細弱蚊蠅,輕的連自己都聽不見。
唯有用一雙不甘心的眼,死死盯著門口,希冀有人聽到自己摔倒聲,衝進來查驗一番。
可靜默半響,門外了無動靜。
冷汗不禁簌簌沿著額頭髮髻流下,打溼了烏髮,溼溼黏黏粘在臉頰邊———形態難受狼狽至極,她卻沒有力氣再去改變任何。
“來人,快來人……”
乾裂的嘴唇呢喃,只剩下一道象徵的唇形,半點聲音都不能發出,一雙眼睛連睫毛都被汗水打溼,她卻眨都不肯眨一下,只期待那距離自己幾步之遙的殿門被開啟。
“……”
眼前的世界開始變得越來越難辨認,彷彿地動山搖,身下明明劇烈的疼痛,然此刻神智卻逐漸不清起來。
‘奴歌,奴歌!不能睡,不能睡,眼下還不是歇息的時候,你不能閉眼!!’
最後一絲尚存的理智迫使她狠狠咬唇,貝齒深陷下唇,頃刻滲出殷紅的血珠來。
然這樣的疼痛與身下撕裂感覺相比,簡直小巫見大巫,絲毫作用不起,反而使她感覺越來越疲倦。
一絲蜿蜒的血跡自身下流出,不消片刻便打溼了麻布白衣,刺目驚心向周圍墨黑地板蔓延開去。
扭頭親眼見到身後,涓涓血跡暈染在白衣之上,像是一朵絢爛的花,食人花……恨不得將自己一口吞下去的猙獰。
“孩子,我的孩子!!”
似是意識到什麼,眼見著自己身下血跡越流越多,當下倉皇起來,扭頭慌張四顧,但見自己右手邊牆角處有一木架,上置清晨洗漱尚未收走的銅盆。
銅盆距離自己位置較遠,但遠遠好過自己爬到門邊……
心底有了衡量,人兒當下收緊指尖,十指彎曲起死死摳著地磚縫隙,以此借力,側身生怕壓著肚子,一點點向前蹭去。
前進的速度尤為緩慢,幾乎每挪動一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