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羅煞和廿朝安對視兩秒後,都沉默的坐下去了。他們不知道怎麼選擇,走——從此便和錦書隔了這一道宮牆,再無可能相見;不走,留在此地也沒有什麼作為,徒然當了皇帝要挾錦書的棋子。
黑子的話是真的,他的倔強錦書知道。
“你為什麼不走?留在這裡等待終老嗎?我是我,你是你,我什麼時候非要你管了?”錦書突然來了火氣,大聲嚷著,邊嚷邊使勁推搡著黑子。
黑子被錦書下大力氣一推,猝不及防的倒跌進河裡,“噗通”一聲,濺起了一片晶瑩的水花,而他絲毫不運功,任憑自己四腳朝天墜下去的姿勢極其狼狽,惹的錦書綻出一絲笑。
其他的人都沒有笑,因為他們的目光不在黑子身上,而是一直定在錦書身上。
“錦書,你要我們去哪裡?”冷羅煞問。
“哪裡都行,只要離開這裡,在一處山村野剎密林古寺隱姓埋名,就可以好好的活下去。”
“恐怕沒那麼簡單。”半天無語的晚秋蟬突然開口。
“那你以為有多麼複雜呢?”錦書反問。
“首先,我肯定這個影帝不會這麼輕易的就放走我們幾個,他絕不是寬容大度的皇帝;第二,我們都是有身份地位的,隱姓埋名恐怕並不容易;第三,我們可以保證在離開這裡之後都好好的活下去,可是你能向我們保證自己也好好活下去嗎?”
晚秋蟬的一席話說的極其在理,也極其到位。相愛的人們,倘若真的不能在一起,那就希望對方能好好的活著,能活得開心、快樂。不會因為失去了愛情就萬念俱灰,或者自暴自棄。如果有誰在他們的愛情裡做了自我犧牲,那麼他們誰也不希望這個人是錦書。
其實,錦書最怕聽見的就是這樣的問話,她想極力避免他們提出這樣的問題來,所以她一直在盡力甚至誇張的表演著自己的身份、地位,詮釋著權力、金錢帶給她的所有的東西。無可否認,那些也能帶給人快樂,只是那份快樂太薄弱了,太沒滋味了。
現在,這個一針見血的問題她必須得回答,並且要做到滴水不漏。
“假面的問題我早就料到了,你們以為我沒想過嗎?首先,我保證只要我在,影帝不會食言,因為他要的並不是你們;再者,所謂身份地位其實都不是問題,春秋時期的越國丞相范蠡尚能在輔助越王勾踐復國之後攜所愛的女子西施歸隱山林,何況是你們?最後一點你們就更不用擔心了,入宮三年,錦書已不是當初的錦書,我不但會好好的活下去,而且還會活的更好。如何?”口氣無比輕鬆,話也說的輕快無比,說完後她還故意用一雙眼角乜斜著在每個人的臉上停留了幾秒。
“若是你們今日不走,錦書可就不能保證今後還能不能再爭取到機會了?所以,你們想好了,走還是不走?”
話說到現在,所有的情愛都必須放到一邊去了,這涉及到了生與死、愛與恨;她得決斷。
“你們幾個呆在這裡,以為能起什麼作用嗎?不過是提醒著皇帝,他的皇后娘娘曾經多麼濫情罷了。若是真的能有辦法對付這個魔帝,若是真的能遠走高飛,你們也不會被人家囚到這個島上,無計可施吧?還有,我得坦白跟你們說,雖然這個皇帝殘忍、無常,但他對我的心是真的,比你們任何一個也不假,三年了,我已經愛上了他。我這樣說,你們還不夠明白嗎?”
“晚公子?”剛才是他開的口子,錦書又把球踢了回去。
晚秋蟬兩道墨眉輕聳,眼送柔情,似笑非笑。“錦書別這麼激動嘛——我們又沒說不走,只是擔心事情是不是屬實?走了之後怎麼辦而已?你看你又何必如此……”話說了半截,沒再說下去,明擺著的意思是——
你的戲演過了!
氣不得、惱不得、哭不得、笑不得,錦書被晚秋蟬說的張口結舌。轉臉看見黑子一身溼淋淋的站在她旁邊,衣服上還滴答滴答的往下滴著水,正將一肚子怨憤撒在了他身上:
“還站在這裡做什麼,不去換衣服?”
“不,不用換——我運功烘,烘——”黑子看見錦書有些惱,說話就更結巴了。
“既然這樣,我看——我們還是聽從錦書的安排,一切從長計議吧!”冷羅煞是大哥,他一說話,廿朝安和晚秋蟬點了頭,因為本也知道沒別的選擇,留在這裡是下策。
“你呢?”錦書又問黑子。
“他們都走,那我就留下來!”
“唐直,你是真傻還是裝傻?我說了半天你沒聽明白啊?走,都給我走!”聽見黑子又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