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那漢子嘴裡罵咧咧的,雖然隔的遠,但那汙穢的罵語清晰的鑽進錦兒的耳朵。
“沒娘教養的小畜生,滾開——真是一群小癩皮狗。”
漢子身邊那群孩子卻不躲開,依舊嘻笑的跟著他。一個個子稍高的孩子突然伸手將插在稻草靶上的一個正迎風飛轉的小風車抄在手裡,然後撒丫子就跑,一群孩子立刻四散跑開。那漢子不能追,嘴裡的叫罵聲卻越來越大了。
錦兒越聽越氣,這人怎麼小氣成這樣了——不就一個小風車,值幾個錢啊?
她從口袋裡摸出一粒小石子,瞄準那人的下巴就打了過去。趕巧不巧,那人一彎腰,石子打空了,正落在隔了幾步遠的一人的肩膀上,只聽得“哎呦”一聲,那人捂住左肩。
雖然石子沒有命中既定目標,力度不會得到充分發揮,可相信打在人身上還是很疼的。看清落在地上的是一顆石子後,那人不再理會,他對著賣貨郎道:小哥如此當街大罵,實在是不智之舉,東西既失,不可復得,罵亦無益,徒傷爾的聲名,汙眾無辜人之耳?
說話酸文假醋,肯定是個讀書人了。錦兒暗笑。都說讀書人迂腐,跟生意人講道理,不被他臭罵一頓才怪。
果然,那賣貨郎正找不到地方撒氣,見一人居然指責自己不該罵人,氣得跳起了腳:你是誰啊你,你狗拿耗子多管閒事,你替那幫小兔崽子說話,那好——你給我錢,你把那風車的錢給我!
不知那風車何價?男子說著伸手掏荷包。
六錢銀子。
那好,我便給你六錢銀子,再不可汙人耳朵了。
賣貨郎拿過此人給的銀子還嘟嘟囔囔,只是這次臉上換上了撿個大便宜的神色,估計心裡正得意碰上了一個大傻瓜呢。
“梁兄,梁兄……”書生後邊突然趕上來三四個讀書人,各個揹著書婁。
“眨眼就不見了梁兄,剛才又是在舍財與他人了吧?”一人笑問。
“那還用問,一定是如此了,梁兄的為人書院誰不知道!眾位,今日南麓書院來訪,郡侯大人和流先生都在書院接待,可謂盛況空前啊,咱們還是早些去吧!”
“是啊,聽說這次南麓書院派了一批人來咱們書院學習呢!”幾個人討論起來。
“哎呀,梁兄,你肩上滲出血了,怎麼回事?”突然一人驚叫出聲。
被喚作梁兄者低頭一看血已經滲出,鮮紅的一快,一下子就暈過去了,此人暈血。
旁邊幾人頗疑惑,“衣服完好無損,怎的就流血了?”
錦兒在上邊瞧的清楚,心內又驚又喜,沒想到自己的“點墨透紗”已經得了師傅近五成的功力,如果不是真的看見那梁書生肩上的衣服無恙,她自己都有些不相信呢。還好,沒直接命中賣貨郎的下巴,否則一定會把他的下頜骨擊碎而讓其表面面板完好無損,那未免太過分了些。
“那貨郎明顯在訛詐書生,一個風車哪能賣六錢銀子?”身後,黑子不知何時站上來的,突然說道。
“那又怎樣,他有錢怕是也不在乎呢——”
“你剛才錯傷了他!”黑子皺眉。
“呵呵,所以我才發現那人膽小如鼠,居然暈血,還到處裝仗義疏財的俠士,噁心。”
一根長髮從包發巾內溜出來,貼在錦兒的臉頰,有些瘙癢,錦兒抬手將那根頭髮捏住,稍一用勁,那根倒黴的頭髮被從包發巾內拽出,輕飄飄落在了屋脊上。
黑子皺著眉,不說話了。
第二十章 蘭兒的心思
鍾嬸回鄉探親去了,離開雲居已近半年,蘭兒自然接管了鍾嬸的責任,負責起雲居內外的大小事務,心思細膩做事嚴謹的蘭兒不但將雲居一切打理如常,也因和下人們的關係一直和睦而得到了大家的認可。
寂靜的午後,雲居內靜寂廖人,少女欣長的身影拖曳在古樹粗壯的樹幹後,樹幹完全遮掩了她,也遮掩了那一雙明亮的雙眸,此刻凝視的方向正是前方的紫竹林,竹葉婆娑間,衣衫獵獵,印在她雙眸內的影子正如一片寫意的雲。
十五歲的少女正是花季之年,無論她是如何的沉靜與柔婉,那一腔的心事仍然掩飾不住的透過痴迷的眼神流露出來。她以為那是她的秘密,因為她從未對任何人提起,殊不知早已有另一雙眼睛洞穿了她的心事。
錦兒著急呀,她看著蘭兒越來越深的陷入了情愛之中不能自拔,而蘭兒所鍾情的那個人是她的師傅流行雲——一個對感情淡漠到極致的男人。
“蘭兒,告訴你不用來送溼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