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五,有事上來說吧——”習武之人的耳力好,歸五還在幾丈外的時候,錦書就聽見了他的腳步聲。
歸五的腳步聲其實是極輕的,即使不是刻意的輕行慢走,他的走路也不似一般人那麼大動靜。
“主子,敬事房那邊有人傳話說,今晚皇上要招您去寢宮,但是卻沒翻牌子。估計龐桂一會就到了,您做好準備。”
是嗎?皇帝大伯也終於沉不住氣了吧?大老遠的把自己請來,卻還未說明白是什麼事情呢?請自己去寢宮,卻沒翻牌子,那就肯定是去談話,不是招寢。
“你的資訊倒是靈通。”錦書微笑著點頭,這個頭領太監果然不是白當的。
款步下了橋,春曉和雨柔見錦書回來,“主子,出去也不喊我——”又瞧見錦書身後的歸五,“原來有歸頭領跟著——”大約自己也覺得自己緊張過度,訕訕的笑了。
“特意吩咐御膳房給主子準備了一些清淡的飯食,您看合不合口味。”幾個人站著,看著錦書坐下。
一碗綠豆玉黍粥,綠豆是去了皮的,每一粒都熬成了縷縷絲絲狀,泛著濃香。一盤軟炸蝦仁,兩碟時令蔬菜,都是清炒的,還有一小碟涼拌的鹹菜絲,一碗糯米糖糕,一碟烤過的椒鹽饅頭片,白糯米上沾著紅綠相間的玫瑰糖絲,很亮眼。
錦書的食量本來不算太大,心中又裝著晚上與皇帝的會面,又因為有些感冒,所以沒有什麼胃口,只將粥喝完,吃了一盤素菜。“春曉,這些餘下的我還沒動,你和雨柔、雲惜用了吧——歸五,你也不用在這裡了,回去歇息吧。”
錦書收拾好自己,端坐在寢室外,等著龐桂來宣旨。
“奴才給娘娘請安——”龐桂沒等來,卻來了一箇中年的宮女,進門就給錦書見禮。“奴才潘韻是敬事房派來臨時給娘娘做教引的姑姑,因為敬事房是剛剛才得知的訊息,事出倉促,請娘娘不要責怪。”
潘韻將錦書引到寢室內室裡,請她脫衣服。
錦書心裡厭惡,很不喜歡這樣被人擺佈的感覺,陰沉著臉,皺著眉,看潘韻的眼神是冷的。
“娘娘恕罪,這是奴才的差事,就是先皇后當年進宮侍寢,也是要經過這一遭的,娘娘——”潘韻不傻,看出來錦書的牴觸。可是她有她的職責,今日若不是將錦書的身體情況記錄下來報知敬事房,那她的腦袋就搬家了。皇帝的招寢,如今是朝庭內外都盯著的天大的事情,她一個七品教引宮人,擔不起這個瀆職的責任。
後宮裡,關於錦書今夜要侍寢的訊息傳播的很快,皇帝已經久不招侍寢女子了,新來的丘錦書才到三天就被招寢,這是後宮前所未有的事情。以往若是有秀女進宮,最少都要經過專門教引學習,規矩訓練,至少要一個月的時間才能侍寢,可是現在已經說不得,很多規矩都荒廢了。
潘韻姑姑的倉促來到就是證明,現上轎來才來扎耳朵眼,伺候一個不按規矩來的皇帝,敬事房的主管也滿難當的。
雖然錦書不情願,可是潘韻的工作還是要做。一項一項的逐一檢查完,潘韻才謝罪告退。
錦書才將衣服重新穿戴好,門外就傳來了龐桂獨特的傳旨的聲——“萬歲有旨,傳丘錦書寢宮侍寢。”
顛覆古代之癲狂書女 琴木木 囚女卷 第一一二章 凶神惡煞
天才剛剛黑下來,未出沁心閣,空氣中滿是睡蓮的清香,夾雜著不知哪處宮裡的濃郁的桂花香氣,本來鼻子就已經很敏感的錦書這時被花香一燻,更覺得有些頭昏腦漲。
過了木拱橋,直奔正門。回望荷塘,黑乎乎的一片,白日裡看著亭亭玉立的荷花,青翠田田的荷葉都沉在一片昏暗裡,瞧不出一點沁心的景緻了。
從沁心閣往昭陽宮去的路程並不近,路上兩名小太監一名在前,一名在後,手提著兩盞燈。龐桂跟在錦書的身後,一行四人都不說話,只刷刷的走。
宮燈裡燃著紅燭,木質的底座,罩上透光性較好的紗罩,幾隻不長眼的蚊蟲圍著燈籠轉來轉去的飛,偶爾有一隻鑽進燈罩去的,就再也找不到出路,活活被燭火燒死了。
“龐公公,後宮這麼大,皇上若招寢,各宮裡都是步行去的嗎?”行了一段路,錦書忽然想到一個問題,轉回頭問龐桂。
“回史官娘娘,先前是有兩部攆車的,後來,皇上嫌那攆車的軲轆聲吵得慌,各宮就全都改步行去昭陽宮了。不過,若是皇上以後往後宮各處走的勤了,說不定就不用勞動史官娘娘這麼奔波了。”龐桂謹慎的回道。“娘娘若是累了,我們到前邊御花園的陶然亭裡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