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數百輛戰車則如同兩隻巨大的蒼鷹翅膀,分別排列於兵士兩旁。隊伍最前方,高高打起了王者之神何露斯的耀眼旗幟。
底比斯王宮的高臺上,站滿了撒著花瓣的歡送人群。當手握權杖的大祭司塔阿走上前來,他陰森恐怖的面容如同暗影般出現在日光中時,那不詳的外貌就像給這歡歌笑語的氣氛投上了一層陰影。
自從橄欖石事件後,女王已派遣軍隊將他的住宅和下屬嚴密監視起來,她這次親征也仿效了其父討伐庫施叛亂時的措施,在底比斯里駐紮下了重兵。不過,這一切對他的行動可沒有絲毫用處,他甚至都可以足不出戶地操縱一切事情。
塔阿不禁將幽暗的目光投向即將啟程的軍隊,難以察覺地微笑了一下。女王嗎,畢竟年紀太輕,受不了絲毫質疑,就意氣用事地去親征。去吧,去建立王室的功勳和威望吧,前方不止是叛亂軍在等著你……
天羅地網(3)
濃濃夜色籠罩著底比斯,自從半個月前女王率領軍隊離開後,王宮裡一直警備森嚴。此刻,一名高階軍官打扮的壯年男子正在王宮外的花園裡隨意走動著。
“奧姆……奧姆隊長。”他身後的茂密樹叢裡,突然傳來一個男子壓低了喉嚨的聲音。被叫的男子急忙轉過身去,低聲詢問:“巴斯特,你來做什麼?有什麼事嗎?”
“奧姆隊長,這裡不是講話的地方。”巴斯特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四周,使了一個眼色,“請隨我來。”
對於每個朝代來說,宮延陰謀和地域叛亂都已令人司空見慣,在無數人的慾望驅使下,宮廷及政府都不自覺地被這兩樣東西所支配,它們如同惡魔的呼吸一般,洶湧的從地底沸騰而起,併發出那陣陣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響。
而今天晚上,在卡納克神廟裡也醞釀著同樣的事情。
“女王已經離開底比斯半個月了,我們應該趕快下手!”房間裡,塔阿的聲音正在響起,他的每一個字似乎都是從齒縫裡迸出,帶著絲絲的金屬顫音:“可恨的是我們沒有兵權!我寫信去要的那些赫梯援兵,直到現在還沒半個影子!”
“大人,沒有軍權的話,是不是應該再等些日子?”巴斯特湊上前去,低聲問道。
“你以為我不想等嗎?”塔阿咬牙切齒地一拍桌子,恨恨說道,“本來我想等到赫梯軍隊到達國境線後再做打算,可看現在的情況,我們只能提前行動了!”
“大人,難道您指望我宮外守備隊的那麼點人?”奧姆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腰際的劍,不禁笑了。塔阿沒有回答他,環視了一眼眾人後,緩緩問道:“你們,記得當獵人捕獲不馴服的獅子後會怎麼做嗎?”
“會拔掉它們的爪子。”巴斯特笑了起來。作為負責刑罰的官員,他對犯人的折磨是埃及出了名的殘忍。海拉姆節之夜,他奉塔阿的命令,宴請塞索斯王子到他家來,再由奧姆帶兵將他扣押為人質後脅持女王。沒想到女王竟派遣軍隊在底比斯四處戒嚴來搜查塞索斯,再加上塞索斯竟帶了那麼多士兵,使他們一直無法下手,只能一再拖延塞索斯回宮的時間來確保塔阿的安全。
“是啊,女王現在還沒成長為獅子,所以拔掉爪子還是很容易的事情。”塔阿幽幽地看了他們一眼,彈了彈乾瘦的手指,“現在麥斯起兵了,下埃及的城市已經都聯絡好了,所以,我是要你們從宮內下手……”
“從宮內下手?”巴斯特怔了一下,不解地問道,“可霍特普他們對女王很忠心,我們根本離間不了。”“這我都知道。”塔阿不動聲色地抬起手來,眼中放著灰暗的光,“但我們可以硬來!”
“硬來?”奧姆的背上不禁微微沁出汗來,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腰間佩劍,突然間一股寒氣衝了上來:“您是說闖宮殺人?”
塔阿點點頭,交叉起了雙手,緩緩說道:“現在,女王已經帶領軍隊去討伐叛亂了,留下臣子看守底比斯。如果王宮裡有了‘刺客’,那奧姆你這個宮外守備隊隊長可不可以帶兵進宮?混亂中,和宮內侍衛進行搏鬥,將那些忠於她的臣子全部殺死,再將罪名安排在所謂的‘刺客’頭上。而對於‘刺客’的審問,巴斯特,這件事情你應該能做好吧……至於女王,她會被那場永遠不能完結的叛亂死死困住,我們就能名正言順地著手自己的事了……”
“果然是好辦法!”奧姆和巴斯特不禁興奮地站了起來,塔阿望了一眼他們激動的臉,微微一笑。
伴隨著這個詭異笑容,邪惡的力量頓時在室內張起了層層堅韌細絲,如同天羅地網。
風起雲湧(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