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開耀元年……史書上這一年也沒有什麼大事呀,無非就是冊立太子李顯、太平公主嫁人一類的事情而已。
她的眼睛一亮,抬頭看著含秋:“不會是太平公主要嫁人了吧?那這個薛郎中和薛紹是……”
含秋笑了:“夫人果真是知百事,公主的日子定下了,是七月二十二,這個郎中和是薛駙馬的遠房親戚,所以我們老爺和老夫人才將他奉為上賓呢。”
“原來你們要巴結皇家的人呀。”景雲笑著打趣。
沒想到含秋卻冷哼一聲:“皇家有什麼好?白添了那麼多仗勢欺人的主,就說我們三夫人吧,少爺根本就不喜歡她,她是一相情願的纏著少爺,央著相王妃強行指婚,可是夫人的身份老夫人咬的緊,而二夫人更是動不得,所以她才入府做了三夫人……因為嫉恨著夫人和二夫人,所以自打進府沒少欺負我們夫人。”
含秋說的我們夫人,自然是指原來的梅思雪了,景雲笑笑,不用她說,昨晚的情形她就看的出來,想想梅思雪一個孤苦伶仃的小丫頭怎麼能受得了那樣的欺負,難怪會哭的那麼傷心了……只是,不知道,她現在的日子過得怎麼樣?
景雲嘆了一口氣,從她到這裡來,才剛剛過了一天的時間,可是她怎麼覺得比一年還久呢?
第1卷 第9章 相公
頭上的淤青已經好了,這期間景雲再沒見過老夫人,聽含秋說,老夫人因為她的失憶而憂心,所以引發了舊疾,臥床不起了。
真是一個多愁多病身呀……景雲決定去看看,畢竟老夫人是她現在這個身份的婆婆,而且,也為她流下過真誠的眼淚。
聽說景雲要去正院,含秋的神色有些陰霾。
看出她的擔憂,景雲笑著:“怎麼?還怕我會遇到什麼麻煩嗎?我只是去看老夫人,又不是去打架,即使那裡有刀山火海又能怎麼樣?”
見她如此的自信,含秋笑著點點頭:“夫人都不怕,奴婢還能怕什麼呢。”的確,面前的夫人是一個可以用一句話就將三夫人羞辱的啞口無言的女子,也許,真的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出了梅園,主僕二人向西走去,看著絢爛的花海,景雲不由得放慢了腳步。
蜂蝶飛舞,引的她不由自主的下了廊道,踏上小路。
含秋連忙跟了上來:“夫人,這裡的路不好走,道路都被花叢淹沒,從這裡穿行容易鉤破衣裙。”
看著滿眼的絢爛花枝,她知道含秋說的有理,於是也只好放棄這樣美妙的穿行,重新回到廊道上。
午後是很悶熱的,一路上看見了幾個手捧著大盒子的丫頭快步行走,即使見到景雲,她們也不過微微欠了一下身子就匆匆而去。
看著她們慌里慌張的樣子,景雲有些好奇:“這些人在做什麼?”
含秋瞥了她們一眼,沒好氣的說:“現在正是暑天,所以少爺吩咐二夫人的房中不可斷了冰,否則暑氣上身,對身體不好。”
景雲聳了聳肩膀:“你們少爺可真是心細如髮呀!”
含秋嘆了口氣,沒有答話。景雲知道,這個丫頭又在為主子傷心呢,有時候,奴才太忠心了,也不好,平添了許多憂愁……
蘇府還真是大,曲曲折折的廊道不知道迂迴了多少圈,終於到了正院。
半月型的拱門邊上有個丫頭看見了遠遠而來的兩個人,一邊拉開柵門,一邊向著裡面喊著:“夫人來了。”
然後裡面又是幾聲通報。
進了正院,發現裡面還有玄機——向前延伸的小路一邊是一個彎月型的池塘,幾棵垂柳懶洋洋的隨著風撥弄著水面,而另一邊則是一個頂尖翹角的涼亭,此刻亭中有一男一女,女子是昨晚前來示威的劉輕霜,而男子則是那個風度翩翩的白衣男子。女子是滿面的風情,而男子則是輕搖紙扇,面如寒冰。
含秋在身後輕咳兩聲,這樣的暗示,景雲恍若未聞,繼續沿著小路向前走著,她知道那個男子是誰,只是,她來這裡是探望婆婆的,其他的,可管不了那麼多。
小路的盡頭就是正院的長房了,門邊的丫頭見了她來,連忙打起竹簾請她進去。
一箇中年男子正坐在正堂裡,含秋小聲的提醒著:“這位就是老爺。”
景雲點了點頭,福了下身子:“思雪給爹爹請安了。”
中年男子低低的恩了聲,然後說道:“你的身體好些了嗎?這大熱天的在日頭下行走,小心中了暑。”
景雲剛要回話,中年男子又繼續說了:“你娘在屋裡呢,想你來了也是為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