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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施諍言從頭到腳打量了她一眼,沒有回她,反而朝一旁低著頭的侍女吩咐,“去取些膏藥來。”侍女忙不迭挪著小腳朝後院跑去。

“安寧,坐吧。”施諍言朝石椅上指了指,安寧挑了挑眉,大踏一步坐在石椅上,“你這又是鬧得哪一齣?”

“出什麼事了?”施諍言問得單刀直入,絲毫不給安寧留搪塞的時間。

安寧身子一僵,笑道:“什麼意思?京城裡安逸得很,我每日好吃好睡的被供著,哪裡有什麼事?”

施諍言嘆了口氣,“安寧,我倒情願你在西北,至少會活得輕鬆些。”

安寧不喜歡京城,他早就知道,可以前再怎麼不喜歡,也不會像現在這樣眉眼裡全是沉寂,不見一點笑容。

侍女從院外跑進,將膏藥放在石桌上,小心翼翼退了出去。

安寧垂眼看向地面,神情有些茫然,指尖一暖,她猛地一驚,帶著厚繭的手突然出現將她握得死緊的手指一點點掰開,手掌因為日夜練弓早已磨破了皮,隱有暗紅血塊凝固。

青年眉眼沉下,神情微肅,“你的命還要留著上疆場殺敵,這般平白糟蹋了幹什麼!”

安寧沉默,一語不發。

見她如此,施諍言長嘆了一口氣,“安寧,太子說你有些不妥,讓我來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聽見施諍言提及太子,安寧眸中微微動了動,突然開口:“諍言,如果我不是你認識的那個安寧,你會怎麼辦?”

施諍言的手頓了頓,抬眼朝她望來,“你是什麼樣的人,我知道,旁人沒資格說你,你自己說的我也不信,我只相信我的眼睛看到的。”

安寧怔住,嘴角帶出一抹苦笑,“真是實誠的性子,你也只適合呆在西北了。諍言……”安寧沉默半晌,突然起身,背對著施諍言,“如果有一日要你在真相和親人之間取捨,你會如何去做?”

安寧的聲音太過蕭索,施諍言難以回答,他有些不忍,緩緩道:“安寧,我們向陛下請旨,回西北吧。”

無論發生了什麼事,無論安寧心中有什麼結,他自會在西北這一方天地內,保得她平安喜樂。

安寧沉默半晌,緩緩合上眼,“不用了。”

太遲了,梓元已經回來,她唯一能做的,便是留下來,不再如十年前一般逃開。

深夜,從西北入京城的官道上遠遠行來一隊人馬,一看便是大理寺衙差,中間護衛著一輛馬車,這群人日夜兼程,眉間可見疲態。

毫無預兆間,鋪天蓋地的長箭從林中射出,不少衙差猝不及防,紛紛中箭倒地,一群黑衣人從林中衝出,領隊的兵部侍郎急忙率領衙差抗敵,但終究敵不寡眾,半柱香時間便現了頹勢。

馬車中被關押的人聽見外間殺喊聲,掀開馬車布簾一角,見黑衣人前仆後繼朝馬車湧來,哆哆嗦嗦朝車內一角睡得踏實自在的人大聲喊:“喂,臭丫頭,你不是成天嚷嚷著是來保護我的,本官每日的吃食都被你搶了去,你現在裝死做什麼!”

刀劍鏗鏘聲愈來愈近,馬車木板不時會被鈍器敲中,苑伸了個懶腰,眯著眼看這個成日裡作威作福的大少爺驚恐難安的模樣,不屑的抬了抬眉。

害死那麼年輕的姑娘,本姑奶奶恨不得補上兩刀,不讓你嚇破狗膽,怎麼對得起那些冤屈上京的將士!

一念間,黑衣人已經欺近馬車門邊,一道劍光閃過,直直朝古奇輝命門揮來。

“救命啊!”驚恐的聲音被生生卡在喉嚨裡,古奇輝瞪大眼,駭得差點昏厥。突然一道長鞭揮過,將長劍捲開,苑奪了黑衣人手中的長劍,一腳將古奇輝踢進馬車角落裡,躍下馬車和四周的黑衣人纏鬥在一起。

半柱香後,殺喊聲漸止,直到微不可聞,古奇輝聽見外頭兵部侍郎連連道謝的聲音:“苑姑娘,果然不出黃大人所料,確有殺手來滅口,今日多謝姑娘了,改日本官定上將軍府親自向任將軍道謝。”

古奇輝沒聽見那女子回答,只感覺到有人逼近馬車,突然馬車布簾被掀開,紅彤彤的火把印著一張滿臉是血的面容出現在他面前。

見識過了苑剛才的煞神模樣,他只是畏縮的躲在角落裡,臉上努力擠出僵硬的笑容來。

“大公子!”苑突然開口,咧嘴一笑,帶出幾分陰森恐怖的意味,“京城的案子您也清楚,今日刺殺的人是誰派來的,您恐怕比咱們都明白吧。”

古奇輝神情一滯,不肯吭聲。

苑低下頭,聲帶嘲諷,“在咱們晉南大山裡,虎毒尚且不食子,嘖嘖,您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