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跟著找來了麼?”沈仙一手護著她腿上的披風,一手拽著馬韁:“順便來攪和攪和,不經我允許,你來相什麼親。那小子,叫郎謝?是他麼?”
“嗯。”
“他沒看上你?”
“嗯。”
“你太棒了。”
原本以為下了馬,他又要死皮賴臉。沒想他馬都沒下,只囑咐她快去睡覺。翻過牆,便聽馬蹄疾疾而去。
他……不會是為她報仇去了吧?闖府衙去了?
花落譏笑了自己一遍。
每個人心裡,都住著一個小天真。
她要把小天真掐死在襁褓中。
外屋傳來輕輕說話聲,兩個丫頭起了。花落要了熱水,靠在床裡一杯杯的不停喝。暖暖的水流順著喉嚨直流進胸口,她有些困。
找個什麼藉口好呢?害病?來月事?頭暈?
屋漏偏逢連夜雨,眼剛合上,姑母便派人找了來。家裡來了客,都出來見客,貴客!女客!麻溜兒的,起!
這會兒提自己來月事……有點不太好出口。
花落不情願的收拾妥當,磨磨蹭蹭去了前廳,帶副病容,打算變主動為被動。
遠遠聽到安容的笑,清清脆脆中夾著一個陌生女子的聲音:“要說我這命好,本還急得心急火燎,哪想偏偏這麼巧!一來便尋著了!你還別說,這大菩薩的話,要聽得,要聽得!”
眼尖的安容透過簾子看見花落,喜得忙奔出門,一拳朝她肩上打去:“小落落!你說巧不巧!”
花落被她打個正中,肩膀上傷處鑽心的疼,欲哭無淚,臉上還要來個雲淡風輕:“二姐,有貴客?”
“貴客談不上,我呀,可是來求人的。”剛進門,一個長相甜美的女子便迎上前來,親熱的拉起花落的手,上下打量,含笑朝常夫人說:“哎呀,真好!三妹妹大了,這會兒我都不敢認了!姑母,你快幫我求求妹妹罷。”
這人是誰?以前見過?花落被拉著手,有些狐疑的望向常夫人。那女子見了,又將她輕輕攙扶至軟凳上坐下,動作輕柔,體貼之至,一路還笑著:“三妹妹,如今啊,你可是我的菩薩,我得先給你打打溜鬚,一會兒再開口求你,便好說多了。”
眾人皆笑,花落有些摸不到頭腦。沒等常夫人說話,安容搶著介紹:“落落,這是畫姐姐,以前跟我在一個書院上學!那會兒我倆最好了!上樹掏鳥窩,下水撈螃蟹!後來畫姐姐成了親,嫁得那樣遠,又行蹤不定,有好幾年沒見著了。幾次她去宋城,都趕上我在外面,沒想到竟在這兒見著了,這真是緣分!”
“什麼行蹤不定,我這不是隨著夫家滿處收糧呢嗎?哪比得上你,皇親國戚,享福吧你!”被叫做畫姐姐的莞爾一笑,朝花落輕聲說:“三妹妹,我們以前見過,在禪婆寺門口兒,那會兒你還沒及笄呢。你娘帶你去上香。”
畫姐姐……沈仙的四個姐姐,詩詞書畫!?花落恍然大悟,心裡有些似懂非懂。
“落落,姑母跟你說吧。”常夫人稟退了左右,走至花落身邊坐下,一手拉著沈畫,一手拉著花落:“你畫姐姐……唉,你個姑娘家,說深了也不懂,總之啊,她有事求菩薩,菩薩指點她尋到了咱這裡。說咱家有個能文的姑娘,字寫得好,幫她抄上半月的送子經,她便可心想事成。”
花落聽到這裡,快速的瞥了一眼沈畫。沈畫將手搭在她手上,輕輕按了按:“妹妹,我家有處小樓在河邊,清靜素雅,頂是安靜不過,勞煩妹妹過去住幾天,菩薩說了,要將你請到臨水傍河之處,靜心抄寫,方才管用。妹妹你……幫幫姐姐吧,姐姐……姐姐可是什麼法子都使盡了……”說著,眼圈兒一紅,眼淚滴答滴答落在手上。
安容急了。“畫姐姐別哭啊!落落哪裡能不答應你啊,落落!你說是吧?落落!你快答應啊!你不是最愛寫字的嗎?”
花落想起剛才安容那一拳,還有些後怕,心想如此就坡下驢也好,晚上出來也不用再多加防範,如此光明正大的藉口……她點點頭,輕聲應道:“落落聽姑母的。”
沈畫當即喜得就拉著花落上馬車。盼子心切,盼子心切。常夫人很是理解。
進了車廂,沈畫張了個大大的哈欠,朝對面的花落看去,眼中含滿了笑。見花落被自己看來看去也不出聲,更不見絲毫羞赧之色,沈畫心裡有些意外,不再同她打啞謎:“妹妹,我弟弟他,可沒為什麼人這般上心過。”
花落面上不動聲色。
沈畫又打了個哈欠,拿帕子輕掩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