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可不是。要不兩個公主早就嫁過去了。聽聞安太傅也是百般不情願,無奈沈家逼得緊。
皇上瞧那瘦小肩膀抖個不停,聽及“小要飯的”,“看不起”幾個字,同情弱者的高大父愛感,油然而生。
他心中微酸,瞧她身上掛著那塊白龍玉,觸動往事。想起才去不久的秦柔,皇上悠然一聲長嘆,朝身後太監招手。
隨行太監躬身上前,托盤上一盞金玉杯,盛滿清水。皇上走上前,親抬花落的手:“孩子,別怕疼。”說話間,拿起杯旁的銀針,朝她指尖一刺。
花落不知何意,惘然瞪著眼睛,不解的瞧瞧杯中,又瞧瞧皇上,後來似是明白幾分。
皇上也如此這般,將自己的血滴入水中,凝神望了一會兒,又是一聲長嘆:“你們,都退下吧。朕同孩子,單獨說說話。”
眾人退出,阿夏走在最後。回身關門時,瞥見皇上拉著花落,在桌前坐下,慈愛的聲音含笑傳來:“孩子,你別怕,以後沒人敢欺負你了。”
等在殿外眾人,見阿夏走出,忙上前圍攏。
離皇上帶來的人遠些,阿夏眼中,神情複雜。沉吟片刻,對著身邊阿春、阿秋她們幾個大的,只說了一句:“告訴莊中的人,往後,忠心跟著吧。”
那日花落兩人在屋中說了許久的話,外人未得知曉。天色漸暗,皇上開門走出,花落紅著眼睛在後相送,送到莊門前,皇上回身抬頭看了看那龍飛鳳舞的三個大字,笑問:“是你寫的?聽聞你在安府時整日悶頭不語,就喜歡寫字。別說,寫得挺像那麼回事。”
花落臉上一紅,映襯著天邊的雲霞,顯得愈發嬌豔好看。“寫……寫得不好。”
落日的餘輝照在她身上,如瀑黑髮垂在肩側,滿頭青絲被一支簡單的珍珠簪子挽著。那珍珠被如此絢麗的光芒所照,也不見一絲流麗光澤,一看便知是街邊鋪子裡最常見的普通髮簪。
想起宮中兩個公主的吃穿打扮,出入排場,再看看眼前這個剛沒了孃的孩子,皇上心中覺得虧欠良多。
更別提,她又這般懂事體貼,沒吵吵朝他要東要西,還主動說不進宮。這以退為進的手法,讓皇上對這個女孩又平添幾分好感。
老實,本分,聰明,不笨。
那日後,送貨上山的馬車又多了不少。大隊人馬簇擁著,還給莊子換了個新牌匾,上面御筆親揮的三個大字旁,牢牢蓋著一個嚇死天下人的朱章。
這印章,普通百姓不認識,常上朝遞摺子的大臣們,可是最熟悉不過。
都說官匪勾結,這皇匪勾結,可是頭一遭。這是什麼意思啊?
哎,別瞎說,這個新花雲莊不禍害人。聽說是受皇命,號令天下散匪。你沒見,如今散匪們都不敢明目張膽越貨殺人了嗎?
“莊主,安太傅同安公子來了。”
“嗯。”花落把玩著手臂上的朱玉手鐲,上面的玉紅得如血,襯得自己面板更加白皙。聽那天送東西的太監公公說,光這一鐲子,就值幾十萬。
如今不用裝窮酸了,皇上玩命的送東西。那天走後,不光送來大量珠寶首飾,銀兩錢財,吃穿玩物,還遣人送來兩個烽火令,說能號令御林軍,危急時刻,點了就好使。要不是花落攔著,差點就撥幾隊侍衛來了。
皇上這是怕花雲莊再次被滅啊。
“……在莊門前候著呢。莊主?”
“嗯。”花落將袖子放下,站在宮中最高處,朝遠處望。山腰處,眾女子攔著一個白衣身影,離得遠,看不清他表情,可那身形神色,是多少次……
來這兒的第一天,安懷就找來了。
綠衣。他說,落落,這事因她而起,你別心傷,我將她帶到你面前,讓你發落。
別心傷?
花落笑,大哥,何出此言哪。
安懷愣了愣,接著說,落落,綠衣會模仿不同人聲,那些人,都是她殺的,還特意留了個活口給你帶信兒,賴到沈仙身上。
花落淡淡的笑,沒事。
如此一來,安懷不知再說什麼,同她呆了半天,頭走說,落落,娘想你,擔心得不行。
若說安夫人有幾分真情意,花落還信半分。
安太傅今兒來,這是為哪般?
在山腰處等了半晌,也沒見有人下來迎,安太傅不耐的走出車,站在安懷身邊。聽幾個看門護院的女子輕聲解釋推擋,一句話,就是不放人。
若不是看在皇上面子上,就憑她!?當初的帳還沒算完!安太傅心中有些氣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