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面上一冷:“括哥,我知道是誰幹的,你先別告訴小蝶,等我把那賤/人綁了,親自送她面前去。”
花老九嘆口氣,輕輕搖頭:“程衣那孩子,看不破,有貪心。小括,你可別步他的後塵。早先他若聽話,同小蝶一起走,哪裡會有那一劫。”
“不怪他,怪我,是我連累的他。”花落眼中一寒,咬咬嘴唇,又放緩了語氣:“括哥,等這頭事完了,你去廊水,好好照顧小蝶。她……她總怕……”
“不用怕!”劉括挺胸一站:“我沒看不起她!大家命都苦,一起要飯捱餓,誰看不起誰!當年你進了府,後來要不是她照顧我,我他媽死活還不一定呢,她就是為了給我賺錢買藥,才去的那裡。我劉括是個爺們兒,雖說瘦了點兒,也頂天立地!說對她好,就一輩子對她好!”
“說的好!”沈仙鼓掌,翹起大拇指揚了揚:“真爺們兒!”
劉括光顧著跟花落敘舊情,沒注意到一邊兒的沈仙,這會兒見他站起來,朝他看了看,又看看花落:“這也是跟著你的?”
“是。”沈仙美滋滋的點點頭。
“幸會幸會!”劉括朝他點點頭,抱拳一禮:“兄弟以前也是要飯的?在哪片兒地介?”
沈仙愣了愣,隨機應變嘿嘿一笑:“我……混將軍府那一片兒。嘿嘿。”
“喲!好地方啊!”劉括頓覺親熱:“那片兒都是有錢人,有一回我趕上將軍府沈大少當街撒潑,混水摸魚將他摸了,好傢伙,那多銀子,買了三隻燒雞,可吃了頓飽飯!是吧落落?”
花落含笑點頭:“嗯,一邊吃,還一邊誇,說若人人都像沈大少那般錢多人傻,咱小要飯的日子就好過多了。”
沈仙笑眸一轉,去看花落微微勾起的唇角,她這才是真笑,清靈,可愛,眼裡都盛著真切歡喜。
若總讓她這樣笑,別成天拿著端著的,縱然再多被罵兩句,他也願意。看著看著,沈仙不覺也笑得開心。
花老九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心中一動。
“那會兒咱可都想不到,還能有穿金戴銀的日子。”聊了幾句,劉括扶著頭上金飯碗拉花落坐下:“讓你們見笑了啊,這身行頭,初一、十五的眼光,沒檔次,沒檔次。”
幾人坐定,花落看了看花老九。花老九清清嗓子:“我覺得行。他下次準保來。”
劉括又看著花落:“下次賭?”
花落遲疑片刻,猶豫著說:“我總覺著,應再抻一抻。李松柏那兒,我最近去不了了,得……得過一個來月再去。”
“怎麼呢?”花老九輕聲問:“再過一個月……時間是不是有點兒緊?不是……”他看了一眼沈仙,閉了口。
花落介面:“是十月十一。”
沈仙心中一跳。面上不動聲色。
“再過十天吧。”花落站起身:“我月中就去。輸他兩次,贏他一次,錢夠不夠?”
“全算上,四萬兩。”劉括答:“是全算上。若是兩次後他不賭了,咱就賠個精光。若我,第一次的錢到手,就不賭了。”
花落深深一笑:“賭,他肯定賭。到時候眾人一激,他姓什麼都會忘了。記著多找些人,既能把人誇上天,也能把人踩在地。要會說話的。”
“哎,行。”
月色如水,照在黑色夜行衣上,兩人沿街慢慢而行。小的身上彆著把長劍,大的那位一臉輕鬆自在,彷彿在看風景。
走了幾步,沈仙開始找話。
“我覺著,你對程衣程蝶兄妹,和對這位括哥,有點兒不太一樣。”
“嗯。”花落輕答:“有一回林子裡來了強盜,將我和小蝶綁了,要賣到妓院去。我那會兒練武已有一年,跟五大三粗的強盜不敢打,對付妓院的看家護院沒問題,也就沒急著跑。括哥不知情,不會絲毫武功,愣是拿著根大棒子就追了來。”
“將你們救了?”
“被打得很慘,周身筋骨都快碎了。一年後才站得起來。受了傷,長身體那幾年耽誤了。後來我教他武功,他都練不會,手勁兒都沒我大。你瞧他瘦的。”
沈仙徐徐呼了一口氣。
“怎麼?”花落瞥瞥他:“又悲春傷秋了?”
“自打跟了你,我就變得特別多愁善感。”沈仙誠實的點點頭:“是藥物的關係麼?”
花落險些笑出聲,面上強忍著,淡淡答:“應該不是,可能你本身就很娘,一直沒發現而已。”
“哦。”沈仙也想裝得渾不在意,卻終忍不住撲哧一笑,